“程隽一，我……”

“明天開始，跟我去津港地産……你要說什麼？”

想着所長最後那頗有深意的一眼，江唯想要說的話突然就猶豫了，他也是有私心的。雖然他也怕于浩，但隻是匿名舉報而已，誰又會查到他和程隽一的頭上呢？

“沒什麼，我、我去複印一下材料。”江唯找了個借口，把話茬遮過去了。

晚上一起吃飯時，江唯試探着問程隽一，舉報材料整理得怎麼樣了。

程隽一說都整理好了，他還寫了舉報信，已經和那些材料一起發到相關部門的電子信箱裡了。

程隽一的辦事效率這麼高，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還苦惱要怎麼寫這封舉報信，到時候肯定少不了還要麻煩程隽一的，沒想到，程隽一已經幫他都事情都辦好了……他愣愣地看着程隽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程隽一看他盯着自己的樣子，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江唯在怪他，他趕忙放下碗筷，跟江唯解釋說：“我忘了要提前跟你說一聲，我當時沒想那麼多，你生氣了嗎？”

“不是，我沒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呢？我、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程隽一松了口氣，把飯碗又端起來，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邊嚼邊說：“每天都有這麼好吃的飯，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他自己吃得滿嘴油光，還不忘照顧江唯，夾了一塊上等的五花三層放進江唯的碗裡，催促他說：“你快吃啊，肉涼了就不好吃了。”

江唯把那些感激的話就着紅燒肉又咽回了肚子裡，他知道程隽一不愛聽這些，可程隽一想聽的，他現在又說不出來。

江唯索性閉了嘴，隻管悶頭吃飯，聽程隽一一個人在那說單口相聲。

因為明天要一起去被審計單位盤點庫存，程隽一就跟江唯說起了自己剛入職時跟着别的審計老師去草原數羊的經曆。

“幾千隻羊，把你圍起來，沖着你咩咩叫，那種場面，你能想象得到嗎？”

“它們還不停地走來走去，數過的和沒數過的很容易就弄混了，放羊的人就讓牧羊犬幫我們看着，數過的就趕到一邊去，牧羊犬在邊上守着，它們就不敢亂跑了，哈哈……”

“你不知道，那些牧羊犬是真聰明啊，主人的每個指令它們都能分得清楚，并且會準确無誤地執行，當時我就想，有機會一定也養一隻這麼聰明的狗。”

程隽一把空飯碗一撂，抽出一張紙巾擦淨了嘴上的亮晶晶的豬油，他看着眼前剩了半盤子的紅燒肉，突然眼前一亮，又繼續說：“還有一次，我們去養豬場數豬，你知道，豬它也是會動的，不會站在等着你數，我就想了辦法，你猜，是什麼？”

“給數過的豬尾巴打結。”

程隽一這次沒笑，江唯倒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着江唯被自己逗笑了，程隽一才跟着哈哈笑起來。

他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還在給江唯講自己有趣的工作經曆，江唯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把眼淚笑出來。

程隽一說着說着，突然轉移了話題，他問江唯：“你跟我在一起時，覺得輕松快樂嗎？”

江唯想都沒有想，直接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也是。”

程隽一看着江唯，笑得一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