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在一起了……别用那種眼神看我，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已經睡了。”

程隽一聽聞，吓得一下子把緊緊攥在手裡的手松開了。

“還不止一次。”

江唯說話的時候手也在發抖，程隽一又張開手心，重新用溫熱的手掌包裹住那隻冰冷顫抖的手。

“這回你死心了嗎？”

“你胡說，江唯，不可能，我不信……我……你把門打開，讓我進去……我鲨了他，這個趁人之危的混蛋……”

“是我自願的。”

“梁鳴升，你怎麼還不明白，我們完了，結束了，你在這鬧對你一點兒好處也沒有！你非得弄得人盡皆知嗎？”

“你的工作怎麼辦？你的家庭怎麼辦？你的前途呢？你都不要了嗎？”

“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我隻想帶你走，讓這個混蛋再也找不到你！”

“你走吧，别再鬧了，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你想幹什麼？”梁鳴升的眼眶發熱，說出的話也沒了剛才的底氣。

“我們要報警了！你大喊大叫，嚴重擾民，還、還威脅我的人身安全，幹涉他人的人身自由……”

“我踏馬沒問你！”梁鳴升爆喝一聲打斷了程隽一，他滿是期待地看着江唯，輕聲問他：“你呢？你也要報警嗎？”

“你再鬧下去，我、我真的……真的要報警了！”

“梁鳴升，體面一點兒，别鬧得這麼難看，好嗎？”

梁鳴升的眼圈微微見紅，眼睛裡的水汽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霧瞬間填滿了眼眶，他死死地盯着江唯，良久之後，終于認命似的松開了手，像一隻抖敗的公雞，垂頭喪氣走下了樓梯。

咣當一聲，程隽一把木門重新關上，看熱鬧的人也都一哄而散了。

梁鳴升活了二十八年，從沒像今晚這樣，這麼狼狽、這麼窩囊過，殺人誅心啊殺人誅心，江唯跟别人跑了，還要在他心口上插一刀，他現在痛得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走到汽車旁邊，他緩緩把手伸進大衣口袋裡去拿車鑰匙，手剛一伸進來，就碰到了堅硬冰冷的物體——那是江唯的手機，那個被他摔壞了的手機。

手機修好了，他就一直揣在兜裡，想着有機會還給江唯，再當面跟他道個歉，那兩天的不愉快也就這麼過去了。床頭吵架床尾和，他們倆哪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可一到江唯家門前，他又控制不住脾氣了，尤其是看到程隽一出現在那扇門後，屋子裡還飄出來陣陣飯菜的香氣……他笃定，那頓飯是出自江唯的手，他吃了五年，決定不會聞錯。

憑什麼，那個趁人之危投機取巧的第三者也能吃上江唯親手做的飯？憑他那張臉？憑他會說漂亮話？還是憑他器大活好？呸！

一陣冷風吹過，梁鳴升縮了縮脖子，終于冷靜下來。

江唯說的話，他不應該都信的。江唯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江唯。在強調和程隽一的關系時，江唯目光閃爍，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