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看着比程隽一的臉還幹淨的地磚，笑得前仰後合，他指着程隽一像是塗了黑碳的額頭，笑出了氣聲：“先擦擦你的臉吧！”

程隽一順着江唯指的方向又抹了一把，這下可好，不僅沒擦幹淨反而又添了一道油彩，江唯看得着急，直接要上手給他擦。冰冷的指尖剛碰到汗涔涔的額頭，程隽一的臉騰的就紅了，他覺得臉上像是發了燒，趕緊低下頭把口罩又拉上來，遮住了通紅的臉。

江唯的手也像是觸了電一樣縮回來，除了梁鳴升，他還沒跟别人這樣親昵過。大概是這兩天過得太舒心了，他忘了分寸。他不知道程隽一剛才的反應是不是厭惡他，急忙先道了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碰你，你臉髒了，去洗洗吧。”

程隽一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抓着墩布把就沖進了廁所，他把水龍頭打開，熱水器還關着呢，程隽一直接用涼水不斷地洗臉，洗得整張臉都麻木了，他擡起頭，看着鏡子中自己那張被冷水沖刷得木讷的臉，長長呼出一口氣。

看見程隽一從廁所出來了，江唯試探性地問他：“天都快黑了，我們去吃飯吧，樓下就有飯館，有一家餃子挺好吃的，你嘗嘗！”

如果程隽一厭惡了自己，那他大概率會找個借口拒絕自己的邀請，然後奪門而出……

“哦，好啊，正好我也餓了！”

“……”

這和江唯預想的不一樣。

“快走吧，我要餓死了，哎，我衣服呢？”

江唯還在回想，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按照正常的發展順序，程隽一應該已經倉皇逃離這裡了，而不是催促他趕緊換衣服一起去吃餃子。

等坐在餃子館裡，吃上了熱氣騰騰的餃子，江唯才真的相信，是自己多心了，程隽一并沒把他的無心之舉當回事兒。

“江唯，你，呼呼，以後有什麼打算？”

剛出鍋的餃子很燙，程隽一加夾起一個，一邊吹氣一邊問。

“不知道，還沒想好。”

“我跟你說過助理的事，你考慮一下吧。”

“在會計師事務所工作？我沒有經驗，什麼都不會，而且，我隻有高中文憑。”

“沒關系，有不會的，我教你，和學曆比起來，我更看中工作能力……”

“你别光看着我吃啊，你也吃啊……”程隽一從筷子桶裡又抽出一雙筷子，當做公筷給江唯的醋碟裡撥餃子。

“就這麼說定了，你明天帶着身份證來事務所找我，盡量當天就把入職手續辦了。”

“你能再說一遍地址嗎？”

“哦，西城區紫金山路88号海信大廈606室，我的辦公室，直接找我就行。”

程隽一又說了些開導安慰江唯的話，讓他不用有太大壓力，新環境，熟悉熟悉就好了，工作也是，熟能生巧，做慣了也就熟練了。

等兩盤餃子都吃完了，江唯用現金結了帳，兩個人又一起回了小區。

而就在他們離開店門的前一分鐘，梁鳴升剛剛開車駛離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