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挑剔下來,說的蔡大廚一愣一愣的,這些人都是小孩子,但是必然是大家大族财主富戶出來的,他沒有絲毫懷疑了,一個心智不全的丫頭,每句點評都說到點兒上,甚至他沒有嘗出來的,也被這個傻丫頭一一指出,沒有遺漏,這舌頭堪稱一絕了。
“對,是這樣!”
“少東家,你這小女使都知道這麼多,俺真是自愧不如呀,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
其實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怎麼樣,人家都說了,這丫頭心智不全,自己能讓她教自己不成,真是遺憾。
柴溪微微一笑,本來想以後再說的,現在有了機會,就不突兀了。
“我明白蔡師傅的意思,這樣吧,比賣給你老東家的菜譜更合大衆口味的,我給你寫幾個,不過有的配料和火候,要你自己掌握,你的招牌菜和我寫的,你都琢磨一下,離開業還長,多做幾回,試吃幾次,有時間,希望到挂匾上客,咱們能一炮而紅!”
上輩子都沒有學會的做飯,這回要靠它掙錢了,真是有意思,感謝關在家的日子,感謝網上一百個方法讓爸媽把自己養多了幾斤肉,現在她幾乎知道這個時候沒有的菜食主料了,配料嘛---還是被各家私有壟斷着,不過不要緊,蔡大廚是現成的篩子,自然知道用什麼。
蔡大廚也很愉快,他當然知道于歸是去湯陰城賣菜譜的,自己就是這樣被賣給他的,這位自稱十歲的小郎,看上去更小一些,卻能這麼說,人不可貌相,他這回真的——一個菜譜别說沒有幾家會輕易拿出來,就是有,價錢自己也不敢想,自己祖傳手藝還養活幾代人呢,她說的菜譜——東家大氣。
直到其餘人回去,于歸領他見到兩層的酒樓,不小的院子,馬廄和下人房齊全的廢棄卻不舊的驿站,就一下子有了無數力氣,本以為自己帶一家背井離鄉來,沒有想到還能把二呆帶上,哪裡不能活人了,日子有盼頭兒。
能逃開老娘天天罵,婆姨日日哭的家,蔡大廚恨不能天天住在沒有修好的酒樓裡,于歸找師傅,請匠人,招小工,他就圍着後廚前前後後轉,水缸放在上面地方,要多大,幾個,竈台要多高,要幾個,大小各自排列,案闆要幾個,自己缺一個白案師傅,最好帶個小學徒,如此種種,柴溪過來建議他把鍋碗瓢勺都挂在木樁子牆上,真是幹淨,還有鐵匠師傅按小東家意思燒制的看上去和自己用的刀剪炒鍋區别不是很大,卻格外好看順手的各式器具,怎麼就都這麼合心。
自己的小毛驢派了大用處,于歸隻會自己騎馬,毛孩和其他幾個都是雙腿跑,還很懶散,最後幾個人不如他自己利索。于歸知道是因為做久了乞丐,不服管教,雖然在山上訓練很久,也隻是比過去強,比起憑力氣手藝,自己掙飯吃的人,難管的多,他隻能用上以前連打帶罵的手段,驅使這這些人,也省的在花錢請跑腿幫閑,飯店酒樓的活兒,可是要争搶的。
正如于歸承諾的,銀子和人手都放在他這裡,後廚的事兒,都是他拿主意,等到二呆來了---蔡大廚想想就生出無數力氣,要親力親為的地方多,每天累到不想動,可是---怎麼就從心底洋溢着高興呢,一手一腳建個後廚,不要賣身給酒樓就給了菜譜,未來無比光明,或者,以後有銀子不用藏着掖着,柴小東家說這叫成就感,他不懂,他就是樂意出力。
這天,太累了,天氣難得暖和,他帶了被子,抱了稻草,睡在沒有修好,一堆雜亂木料的大堂裡,都能想象出以後酒樓開起來的熱鬧,咧着嘴快進入夢鄉。
“你們幹什麼?流放犯住驿站也是大周律法,讓我們睡大街,不怕受懲治嗎?”
“裡面住不開了,要給路過的大人騰出房間來,你還不服,有本事回京,官複原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