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位都是讀過書的斯文人,他的意思---别的東家都是私下查賬對賬,哪怕賬目不清也會追回錢款,給個體面,他們這裡還沒有怎麼樣,這話說的---哼,忍不了。
“這位---”
他們記得他宣布自己姓黃,但是就遲遲不說,記不住的他哪位樣子,不想體面就有不體面的說法。
“我是黃先生!”
哼,自己叫自己先生,也是個---别以為他們不知道,不過是東家小妾一類不上台盤兒的親戚。
“哦,黃先生。”
郭掌櫃和陳賬房一個拉長聲音哦了一聲,一個緊緊盯着對方,也誇張的擺了個哦的口型,一萬個瞧不上。
鞋拔子臉黃管事氣沖上腦,緊緊抓住鵝頸椅扶手,想發作又松開,立威還在其次,真的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最重要,京中貴而不肥,外面---隻肥一項就好了。
“敢對我不敬,等查了帳對不上,有你們好看,湯陰大牢京城大牢都等着你們,不死也脫層皮。”
黃管事威脅出口,二位先生,也沒有了和和氣氣離開,忍一忍海闊天空的想法,在這麼大的酒樓多年,小來小去的便宜誰不沾,隻要沒有貪心不足,動了不該動的,哪會值得如此羞辱式追究,水至清則無魚,這位是個燒開水的不成。
“黃先生說的是,我和老陳從商30年,在酒樓也有十幾年,交接之際,是見人品德行的時候,不然---某還要去别家效力,總要個好名聲,此時正是我二人證清白的絕佳機會,要對賬查賬,按規矩來就是!至于大牢,隻怕,不管是湯陰的,還是京城的,沒有裝我們這倆個清白人的地方。”
語氣強硬,黃管事卻沒有認為他們是因為真的清白才坦蕩,哼,不過就是強裝鎮定。
“你們倆,去吧!”
示意身後的人,去賬房,郭掌櫃兩人兩人也跟着向後走,被黃管事阻止:
“你們等着就行!”
陳先生沒有等郭掌櫃開口也急了。
“且慢,業内誰不知道交接之事,前任後任都要在場,黃先生不是自報家門說是做了許多年掌櫃,這個規矩是不懂還是有意為之?”
于歸躲在樓梯下,有點兒後悔進來了,菜譜賣不掉,再找個大城的大酒樓,多百裡的路不怕的,現在新的掌櫃明顯不是個好相與的,哪裡能賣個好價錢,現在退不回去了不說,還要看人家交鋒---他下意識的看看後路,哎,在看一會兒吧,權當看戲了。
郭陳二位激怒黃管事,不明智,這就是讀書人所謂的骨氣,在于歸看來就是自卑,自認讀書從了商低人一等,在如此劣勢下,不肯退一步,也不要個海闊天空,隻圖一時痛快,迂腐!
被暗罵迂腐的二人挑釁的目光看向黃管事,臉上仿佛寫着問号,你是要承認不懂規矩還是要明晃晃的動手腳,我們不怕,你來就是,可他到底什麼意思,兩位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明顯是官腔官調呀。
黃管事壓不住氣歸壓不住,但是幾個回合下來也看出來了,他不想忍也要忍,哪怕牙咬得咯咯響,也隻能放狠話,不能直接處置,這二人又沒有賣身契,何況居于湯陰多年,總有些勢力牽扯在身上,強龍不壓地頭蛇。
“好,就随了你們,也希望,結果出來,二位的嘴比衙門的闆子硬!”
一個好字應的幾乎帶着血肉,不上道兒,也有不上道的對待,二人跟着去賬房,有兩個打手模樣的看主子眼色跟上,罷!這倆人治不了,還治不了有賣身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