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機會不是自己動手,他隻要撿個現成的就好了。
“是,小的現在就撤回粥場的人,那物---還撤嗎?”
“嗯?哦,暫時不用,裴家走了,還有謝家,而且---現在是真正的饑民呢,别忘了,劉小衙内和王家都被證據确鑿的帶走了,裴家和謝家一向提的都是嫡支正統的說法,王家的不在嫡支大義之中可不隻是因為他家的不是皇後,更有有子之後二嫁的大毛病。”
管家明白了,東家雖然心疼東西,但是利弊---總能算清,不是總趴在銀錢上算小帳的人,要不人家生意能越做越大呢,注定的——可是放着這麼多正經行業不呆不公開,偏偏是個上不得台面兒的小倌館兒,想不通!
璨郞這裡也等着有人對粥場做什麼,畢竟,周知府不管這些,哪怕他去見了,也試探了,他仍然如同死了,或者如同一個符号,反正是不出人也不出力,甚至連句話也沒有,他說他反正是升官無望了,不做沽名釣譽的事情,呵呵,可不是嗎,懶政他不是首位,真的把上行下效屍位素餐演繹的淋漓盡緻。
自己受主子吩咐提醒幾句,他還以為,自己是送上門兒的---蠢貨,随他自生自滅吧,想起他那惡心的身體,白花花滿身油光褶皺---璨郞都想吐,主子---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主子忘記自己讨厭周知府之類的蠢貨,交代和他接洽,明明可以去的人很多,還比自己的話管用,主子---他不是故意的。
至于吳縣令的消息,都不用查,這會兒定然在府裡壓驚,藥都吃了十餘副了,楊三郎一走,他病就顯現出來了,病倒在床榻上起不來了,也管不了事兒了,更沒有施展刮地皮的絕技——這點兒錢糧---饑民太少了。
他要怎麼安排呢?沒有命令下來,他就仍然隻出錢糧吧,這樣就算上面知道了也好交代,起碼算的上穩妥,有理由的、哪怕是錯也是穩妥。
打算好了,正準備起身,幽魅如同他的名字,已經在他眼前了,還是原來的位置,還是不變的表情。
“你最近來的也太勤了些,外面風起,你這悠閑---是不想活了?”
璨郞可不認為他是有正事兒找自己,心裡已經翻騰起來了,一邊對話一邊兒想對策,他其實精神高度緊張了,不過沒有決定之前,不能表現出來。
“你可真會吓人,風起風止和我又什麼關系,又和你什麼關系,亂世也好,盛世也罷,反正你我在陰暗角落裡,還能見光不成?話說,你來我這裡也太勤了些——不怕閑話嗎?”
幽魅笑笑,又兀自倒茶喝,絲毫不在意璨郞的嫌棄,自在的很。
“京城,嘉陽公主殁了,裴家也沒有活路,其他順帶的---總有人得被順帶上,有錢無勢,或者得罪人太多的,我的人也收回一小部分,那邊兒又---這麼亂确實不能留在京城,附近也不行,幹脆回來歇歇,有你作伴兒,不會太悶不是?”
璨郞眉毛蹙起,佳陽公主手下管着皇莊和宗室其他要務,包括禦膳房和太醫院,這是肥肉,肥肉沒有了主兒,京城瓜分還不如野狗搶食,幽魅這個狗腿子怎麼會閑着?
“你确定你不是沒有收到任務,是真的被允許閑着?”
這話這側眼斜着他的---也讓幽魅有所驚覺,坐直了。
“你收到什麼消息了?”
他比自己敏銳,這話---什麼意思?這語氣---他細看看,真讓人出一身冷汗。
“沒有,你從旱路還是水陸來?”
璨郞不回答他,明明着急追問,卻身子後仰,故意表現懶散無所謂,幽魅被放棄了?這麼快?
“裴尚書的處置下來了嗎?滿門抄斬?”
本朝對官位交易處置一向最重,三族皆滅的不是沒有過,在先帝手裡,盧相掌政時,滅的就是三族,這回---聽說人證物證俱全。
幽魅搖搖頭,有些急了,要是有什麼事,他必須趕快回去保護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