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楊齊淼高中喜歡過誰?
“......”
“餘一笙?”
被點名的餘一笙回過神來,“沒有吧,你沒和我說過。”
餘一笙垂着眼,楊齊淼就算高中喜歡誰又關自己什麼事,更不要說楊齊淼現在都有未婚夫了。
餘一笙的低落肉眼可見,楊齊淼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餘一笙似乎對什麼事都十分從容,這世間裡像是根本沒有什麼能難倒他般。
張曉曉皺着眉意味深長地瞪了餘一笙一眼。
什麼,他們高中三年竟然沒在一起?
她不知道餘一笙到底在顧忌什麼,但她作為旁觀者,哪怕跨越了時間,她依然能從學校的每一處角落,每一處細節中找到當年的蛛絲馬迹,來推斷出兩人關系的不一般。
難道餘一笙不長嘴嗎?好好一帥哥可惜是個啞巴?
她眼珠子一轉悠,掃回楊齊淼身上,難道是楊齊淼的問題?
難道楊齊淼不長眼嗎?好好一帥哥可惜是個瞎子?
但不管怎樣,她總算是明白了,兩人以前肯定有什麼誤會所以沒在一起,現在也因為某些誤會所以氣氛這麼怪,張曉曉啞口無言,她嗑的cp這算是徹底be了吧。
她長歎了一口氣,心中郁悶極了。
這一頓飯吃蔫了兩個人。
楊齊淼注意到兩人的情緒變化,但左思右想都沒明白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茶餘飯飽後,楊齊淼才開口問張曉曉。
“曉曉,我記得校史裡寫着在高考的誓師大會上,會讓每個高三學生寫一封時光信,埋在學校後山的小樹林裡,在五年後會統一挖出來寄給學生。以鼓勵他們在走出大學成為社會的一員時不忘初心。”
“但是後來這項活動好像取消了,對嗎?”
餘一笙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來似乎确實有這麼一件事。
他因為本碩連讀,所以那一年還在國外,國内寄給他的信件也由家裡人幫他收集後統一寄到國外給他。
每次都一個大包裹,所以他也隻草草篩了一遍,隻挑其中重要的看。
但是,有那封信嗎?
張曉曉若有所思,随後點點頭,“沒錯,我聽會長說以前确實有這個活動。”
“但是實施了幾屆之後,發現信件的退回率太高,很多人搬家沒更新地址,或者換了号碼等等原因。後來學校就取消了這個活動。”
“學長你是沒有收到嗎?”
楊齊淼确實沒有收到,那時候因為房東出國,房子也空置,所以信件按理說沒法正常投遞會退回給學校。
那封信件是他距離高考前100天時所寫,如果他能找到那封信,說不定就能知道為什麼蔡轲對他隐瞞高中的事,自己與父母失蹤的原因,以及自己為什麼會缺席高考。
那封信十分重要。
“你知道退回的信都放在哪嗎?”
這可難倒了張曉曉,她雖然自稱吃遍學校所有瓜,但也沒熟到連這些學校舊活動的細枝末節也清楚。
“我問問會長,會長肯定知道。”說完又送出自己最燦爛的笑容,“學長,我加你個微信吧,等會長回了我,我就告訴你。”
兩人交換了微信,掃碼的時候張曉曉不小心瞄了一眼楊齊淼的屏幕,一看楊齊淼的聯系人的數量竟然隻有個位數,自己竟然這麼榮幸地成為那其中之一。
張曉曉要到楊齊淼微信後笑不攏嘴,拍着胸口說包在她身上。
眼皮一跳,餘光掃到餘一笙那不算友善的眼神。
吓得她趕緊把嘴巴給合上,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飯堂。
吃過飯後,楊齊淼提議到文娛樓走走散步,餘一笙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文娛樓足足有五層,似乎在他們畢業後裝修過一次。許多教室的布置與餘一笙記憶中的樣子不同。
陌生感一時間讓餘一笙有些恍惚,再加上心裡還挂念着那封時光信,他整個人顯得多少有點心不在焉。
楊齊淼卻突然停下腳步,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他轉頭看向餘一笙,又問了一次那個問題,“餘一笙,我高中真的沒有喜歡誰嗎?”
風從長廊的盡頭灌過來,吹得餘一笙眼睛有些刺痛,
他避開了楊齊淼的目光,聲音低得幾乎被風聲掩蓋,“沒有。”
這一聲回答輕若耳語,卻如同落在心頭的石子,激起漣漪。
楊齊淼微微蹙眉,稍作猶豫後,又追問了一句;“那你呢?”話一出口,他便意識到這個問題似乎涉及個人隐私,忙又補充了一句:“不說也行。”
冥冥中,似乎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兩人此時正好停在琴房門口。
透過玻璃窗,餘一笙掃了一眼琴房内部。
八年過去,這裡早已變了模樣,記憶中的豎式鋼琴被換成三角鋼琴。教室的布置也煥然一新。
可無論怎麼改變,有些東西始終留在過去,回不來。
兩人站得很近,近到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但此刻的餘一笙,卻覺得兩人之間隔着一條他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想靠近,卻再也邁不出那一步。
那年冬天,已經永遠停留在了記憶裡。
餘一笙終究還是歎了口氣,聲音裡帶着些無奈與自嘲。
他認輸了,低聲回答。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