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有潔癖,出門在外總戴着手套,回家進門都得洗兩遍手。
對吃的也要求極高,平時基本不怎麼在外面吃飯,今天卻破天荒的來吃私房菜館。
來之前楊齊淼覺得奇怪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現在與他在後廚的行為一聯系起來,讓人更覺得怪異。
楊齊淼原路回到飯桌,在微信上和蔡轲說了等下去酒吧的事後,林宥才回來,臉色如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楊齊淼雖覺得奇怪,卻沒多問。
快出店的時候,那名傳菜的男店員又提了一袋東西折返,說是送給來用餐的客人的點心。
楊齊淼擡頭望向林宥,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林宥嘴角微勾,點了點頭說,“你拿回去和蔡轲吃吧”。
楊齊淼将布袋接過來。
點心裝在密封容器裡,沉甸甸的。仔細一聞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味道一定不錯。
楊齊淼擡起頭對店員到了聲謝,兩人才上了車。
車上一片安靜,楊齊淼性子悶得很,有人說話的話他還會接一兩句茬,但如果沒人說話的話他就愛望着一處發呆。
更何況他心裡還裝着心事。
林宥時不時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麼,上車後一直在用平闆處理事情,也不知道今晚得要忙到幾點。
但無論多忙,他卻從不見林宥不熬夜,雷打不動十二點前必睡。
蔡轲的酒吧離得不遠,開車不到二十分鐘就到。
楊齊淼将口罩和帽子戴上,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的,看起來反倒更加惹眼,像是哪來的怪人。但楊齊淼本身長得就足夠惹眼的,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遮上總比不遮好。
“晚上打不到車的話就打電話給方叔,讓他來接你。”林宥叮囑了幾句後,就匆匆離開。
楊齊淼将帽子壓低,這才進了酒吧。
今天是工作日,酒吧裡并沒多少人,隻零零散散地坐了幾桌,酒吧裡五顔六色的燈晃得人眼花。
楊齊淼一進來蔡轲就見到他,招手讓楊齊淼過去。
“來了啊。”蔡轲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扯着額頭的一小道疤。
他腦袋還頂着一頭金毛,看起來又憨又兇。
“怎麼包得這麼嚴實”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改口道“嚴實點好。”
他之所以不讓楊齊淼來酒吧上班,就是怕他一不留神楊齊淼被這附近不長眼睛的小混混給欺負。
天知道那天當他從店員嘴裡聽到,後門有人1v4打群架,其中一人是楊齊淼的時候,他吓得右腳一蹬,水靈靈地從高腳凳上摔下來,屁股都給摔成了兩瓣。
甚至站起來沒注意,頭還磕到調酒台邊上,腦袋上的包腫了兩周都沒消。
萬幸的是最後楊齊淼隻是後背和手臂青了兩塊,但對面四人就沒那麼幸運了,骨折的骨折,流血的流血,倒在地上被人駕着送去附近的診所。
蔡轲本來還怕那四人再來找麻煩,每天過得提心吊膽。
但過了一個多月都沒見有人來。
後來他找人打聽,才聽說四人因為犯了别的事被打包送進橘子,一時半會出不來。
蔡轲大喜,隻覺得四人罪有應得,最好一輩子别出來了。
蔡轲愛給楊齊淼當媽。
楊齊淼沒法在這酒吧工作,那他要給楊齊淼找個更好的!
他将這事挂在心裡日思夜想,比楊齊淼還急。
找楊齊淼要了份簡曆,瞞着楊齊淼到處找關系。
那簡曆最後被酒吧一常客給要去。
常客是個小娛樂公司的經紀人,他一看到楊齊淼的照片便提起了興趣,說包在他身上。
蔡轲樂呵呵地問是什麼工作,常客說看顔值,看耐心,看努力。
常客說得隐晦,但蔡轲卻腦補了七八十。
他心想,這把穩了,楊齊淼要成大明星了。
今天楊齊淼去面試,他幾乎是接到楊齊淼的短信時就想問他面試結果。
“怎麼樣?”蔡轲迫不及待地開口連環發問,“幹啥的,喜歡嗎?”
楊齊淼一愣,才反應過來蔡轲問的是今天面試的事。
“不太合适。”
蔡轲聽他這麼一說氣便洩了一半,眉眼耷拉,摳着酒瓶上的紙标簽,心不在焉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再試試?怎麼不合适的。”
楊齊淼盯着蔡轲,酒吧那五顔六色的彩燈在蔡轲臉上晃,襯得他的臉更加失落。
他眨了一下眼,實在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詞,隻好撒了個謊,“我找到另一份工作了。”
蔡轲臉上瞬間陰轉晴。
猛地擡頭,心裡吐槽楊齊淼這麼多年還是喜歡說話大喘氣。
“真的?是什麼工作。”
“還在談,确定了再告訴你。”楊齊淼看他恢複過來後,沒再繼續多說。
“那你定下來記得告訴我。”蔡轲看楊齊淼确實是不願說,也就沒繼續問,有工作就好。
隻要有工作了,楊齊淼變得忙一點,就不會每天總有種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淡淡死感,追着那些不怎麼美好的記憶跑了。
不求大富大貴,他隻希望好兄弟能夠平平安安幸福快樂地過完一輩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