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諸位姐妹都笑了起來,唯獨白栖枝醉醺醺傻乎乎地答道:“恩人?恩人他很好的!如果不是恩人給枝枝畫輿圖,枝枝估計現在還到不了淮安呢!枝枝很感激恩人的!”
一旁有人戳了戳她,嬌嗔道:“你呀,白姑娘年紀還小着呢,說這些做什麼?”
那人道:“十四,也不小啦,該是時候了……不過看樣子白姑娘和子逸都還情窦未開應該不懂這些事,不問也罷,沒準以後他們就懂了。”
因着大家還要回去陪伴家人,這宴會不過未時便匆匆地散了。
白栖枝還醉着,路都走不太穩,是宋長宴送她回到林府的。
一路上,宋長宴都保持着一副君子模樣,就算是白栖枝走得踉跄,他也隻是時不時地虛浮着,根本不敢碰她一下,生怕輕薄了她。
由是當遇見林聽瀾時,他還是赤紅着一張臉,急急行了個禮便匆匆離去,甚至還因走得太快被門檻搬了個踉跄差點撲倒在林府大門前,搞得林聽瀾還以為兩人發生了什麼,轉這個兒地将白栖枝渾身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才長舒口氣,放下心來。
“嘿嘿……”白栖枝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抱着阿姊們臨行前塞給她的蜜桔傻樂了,直到擡頭對上林聽瀾那張墨黑似得臉。
白栖枝:“……”
林聽瀾:“……”
兩人相對無言,良久,白栖枝默默蹲下,雙手抱住腦袋,猶疑喃喃道:“我是不是做噩夢了?怎麼在夢裡還能見到那個大壞蛋?”
她這樣,林聽瀾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把把她拎了起來,吓得白栖枝手裡的蜜桔都掉了,咕噜噜地滾到了林聽瀾腳邊。
白栖枝:“啊……掉了。”
說着,便要伸手去撿,無奈林聽瀾把她拎得擡高,叫她怎麼夠都夠不到,一副快要急哭了的樣子。
最後還是林聽瀾大發善心把她放低了一點。
白栖枝撿到蜜桔後就繼續抱着傻樂。
林聽瀾十分嫌棄:“真是,渾身酒氣,看你怎麼跟忘塵交代……對了,你不是說要給忘塵帶好吃的回來麼?好吃的呢?”
白栖枝:“啊……忘了。”
她好像有點玩的太開心,把沈哥哥給忘掉了……
嗚嗚嗚……她真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要是讓阿娘阿爹和阿兄知道的話,他們肯定會對她很失望的!
不對!
阿娘阿爹和阿兄早就死掉了,他們不會再來看她了。
她早就成了沒人要的小孩了……
“哎哎哎,你哭什麼!”見白栖枝突然一下子哭得梨花帶雨的,林聽瀾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一把搶過白栖枝手裡的蜜桔道,“桔子也行,我去給你沈哥哥送過去,你趕緊回去把一身酒味給洗幹淨了,晚上你沈哥哥還要邀你一起吃飯呢,别熏着他!”
說完,又趕緊把白栖枝放回地上,生怕她再生出什麼幺蛾子來。
但是沒有,白栖枝隻是擦了擦臉上的淚漬,喃喃地說了些一句話。
“什麼?”林聽瀾沒聽清。
白栖枝又大些聲音重複了一遍,問道:“所以枝枝不是沒人要的小孩對不對?”
林聽瀾如鲠在喉。
白栖枝到底也是他看着長大的,曾經千嬌萬寵的大小姐如今變成個無家可歸隻能來求他庇護的小姑娘,煩歸煩,但說沒有一點心疼肯定是假的。
聽她這麼說,林聽瀾難得地緩和了臉色,拍了拍白栖枝的頭道:“瞎想什麼呢?趕緊去沐浴,晚上還要和你沈哥哥還有……咳……還有我一起吃角子呢。”說完,又覺得這話太矯情,又搡了她一把催促道,“去去去,别在這兒悲秋傷春的了,趕緊沐浴去,若是來晚了,我可是要罰你的。”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