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你的膽子來鬧事!”春燕伸開手臂擋在門前,不讓孟姨娘往屋裡進。
“起開!”孟姨娘惱了一腳踹在春燕小腹。
春燕摔倒在地,額頭瞬間疼出一層冷汗。
“在沈府何處我去不得?小賤蹄子敢攔我的道!”孟姨娘挽起袖子要往人身上踹。
一道黑色的影子嗖的一聲從屋中飛出,精準地砸在她擡起的膝蓋上直愣愣跪下,聲音聽得在場之人腿發抖。
孟氏一時間嘴唇顫抖的連話都說不出。
“姨娘年紀也不小了,怎得這樣不當心,要是摔出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她嘴角帶笑語氣輕柔,看着和溫婉柔弱的閨閣小姐沒什麼不同,但行事不卑不亢渾身散發的氣場讓在場之人都不敢輕視。
“娘、娘你沒事吧。”沈文知眼狠厲瞪着走來的沈流鸢。
沈流鸢全當沒看見,環視一圈烏泱泱的外人笑着問:“姨娘這般興師動衆叫我好生不解,不知姨娘為何事而來?”
孟子衿被攙扶着起身,她眼神狠毒,如同毒蛇一般盯着沈流鸢。
“文知是沈家獨子,如今年即弱冠也到了開府娶妻成家的時候。”
“所以姨娘是想……”
孟子衿挺直腰闆說道:“——分家。”
沈流鸢嗤笑一聲:“姨娘真是年紀大了,沈家家産全用來給大哥收拾爛攤子了,哪還有錢給他開府。”
她忙着處理正事,擺擺手敷衍道:“姨娘要想分家盡管收拾行李走,沈家廟小就不留您這尊大佛了。”
說着轉身回屋,身後孟子衿語氣得意:
“——誰說沈家沒錢,怕不是想偷摸把家産改了姓。”
“你什麼意思。”
沈流鸢回眸看來,方才溫婉模樣蕩然無存,線條分明的側臉透着冷意,眼神中仿佛埋了塊千年寒冰。
看得孟子衿渾身發毛。
她怎麼會被一個黃毛丫頭唬住!
她強震神色,示意丫鬟春月上前,她手裡拿着的是一個賬本。
“這些年我掌管沈家,出事後我整理賬本想助沈家渡過難關,可這帳卻怎麼也對不上。”
她示意春月把賬本遞給沈流鸢。
“——家中庫房賬目上憑空少了三千兩白銀和數件珠寶首飾,我連夜查找最後你猜我從何處找到了這些莫名消失的财物?”
孟子衿指着沈流鸢怒喝道:“從崔氏的嫁妝單子裡!”
賬本上孟子衿所說消失的财物,統統能對應上崔婉霜的嫁妝。
沈流鸢翻看着賬本,看着一副正義凜然的孟子衿,眼神越發冰冷。
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自己撞上了,我就不客氣了。
“崔婉霜得沈老爺子青眼,不顧她母家沒落讓她嫁給老爺,還把沈家私章和掌家權交給她。她這賤人卻監守自盜,把沈家庫房的錢财偷走僞裝成自己的嫁妝!”
“這僅僅是我查出來的,她管沈家生意時還不知道私下貪了多少!”孟子衿一副為沈家寒心的模樣。
“念着和崔氏姐妹一場,隻要你們把偷走的家産還回來,我就網開一面不壓她見官。”
“是嗎”沈流鸢語氣平淡,眼眸靜若寒潭直直看穿人心。
孟子衿最厭惡沈流鸢這副表情,仿佛她的一切無處遁形,這種被看穿的感受令她厭惡又害怕。
她惱羞成怒:“你這賤蹄子!不把錢還回來大牢就是你娘這輩子的歸宿,不、不……”她笑道:“像她這樣殘害夫家的賤婦要被侵豬籠才對!”
“哈哈哈哈——”聞言沈流鸢笑了起來。
孟子衿被她笑得發慌:“你笑什麼!”
沈流鸢擡手擦過眼角笑出的淚,嘴角勾出淺笑,本是畫一般美的場景,卻看的人心直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