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園區後，步行五分鐘就到了薛季光訂的餐廳，從落地窗看進去，坐的全是西裝筆挺氣勢十足的人，确實是談生意的熱門地點。

幾人才剛踏進餐廳，立刻有服務員上前，态度十分殷勤，彎着腰招呼道：“薛先生，老闆已經為您預留了平時的包間，裡面請。”

“好。”薛季光輕輕颔首，對張助理使了個眼色，“我們自己過去。”

張助理會意走到最前方，和薛季光一起熟門熟路地帶着程向芹和月月走進最裡面的包間。

兩人為程向芹和月月拉開椅子後才走到另一側入座。

“薛先生，您是這裡的常客？”程向芹有點好奇，能被服務員一眼認出來，還能被老闆預留專屬包間，這不是普通等級的常客吧。

“餐廳老闆是孟文的姐姐。”薛季光言簡意赅地解釋。

程向芹立刻懂了，發小家人開的餐廳，那可不是熟透了嘛。

月月翻着菜單，聽見兩人的談話，悄悄擡頭，想從兩人的表情看出些什麼來。剛才薛季光的回答可不是普通合作對象能聽明白的話，更何況程向芹還是半途接手專案的。

無奈兩人的态度都很正常，聊了這麼兩句後也翻起菜單，沒有更多的對話，月月隻好也繼續看菜單。

沒多久服務員就敲門進了包間。

薛季光讓程向芹和月月先點一兩道想吃的，後面他再點些推薦的菜色。

月月在職場的經驗多些，打算推辭，卻見張助理和程向芹都自然地點了一樣菜。她看程向芹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但自己也跟着點了道菜。反正從衆不會錯。

薛季光又點三樣菜和一道湯，四人吃飯六菜一湯也就差不多了，“就這些，麻煩菜裡不要放洋蔥，謝謝。”

薛季光也不愛吃洋蔥嗎？

程向芹記得上回在美食街吃意面時，裡頭有一堆洋蔥。

當時薛季光吃得可快了，看上去不是不喜歡吃洋蔥的樣子。

程向芹的疑惑寫在臉上，薛季光便解釋道：“你上次吃到洋蔥時表情不太對，我猜你不愛吃。”

程向芹愣住。

她記得自己将意面裡的洋蔥全吃完了，而且基于禮貌也沒在臉上表現出來，沒想到還是被薛季光看出來了。

薛季光連這麼小的細節都注意到，程向芹很是驚訝，她特别真心地說：“謝謝。”

等服務員收走菜單離開，程向芹才發現張助理和月月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她問月月。

“芹芹，你和薛經理之前認識？”月月憋了許久，被程向芹發現，她也就大膽問。

程向芹點頭，“嗯，遇過幾次。”

遇過幾次。

這是個聽起來很不熟悉的形容，和月月實際上觀察到的情形完全不符。

月月還想繼續問，但薛季光開口了：“先談正事。”

月月隻好按下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将主場還給程向芹。

程向芹沒察覺月月的心思，她覺得自己回答得很清楚，正式談話前的 small talk 已經結束，本就該開始談正事。

“好的。”程向芹說，“其實大部分的事情在之前的郵件往來中都商談過，主要需要确認的是最終會議的流程及簽約後的發布會。”

“是的。”薛季光說，“因為這次的成效會影響兩方公司後續的長期合作，所以我們董事長比較重視。”

“我理解。”

薛季光和程向芹談起工作都十分嚴肅正經，不僅都是細節控，也不遺餘力地替自家公司争取最大利益。

月月見兩人這個狀态，又懷疑起自己剛開始的判斷。

談話間，服務員陸續将點的菜送上桌。

“邊吃邊談吧。”薛季光說。

美食總是能很好地使氣氛融洽，也使談話進行得更加順利。

“那關于邀請與會的媒體，貴司有什麼想法嗎？”程向芹問完，伸手打算舀碗湯。

“小心燙。”薛季光接過程向芹的碗，替她盛滿并放好後，才接話，“我們董事長希望邀請的媒體不要太多間，以質量為準。”

“謝謝。”程向芹道謝，“我們這邊也是相同看法，這次合作的性質并不需要太高的聲量，重點在于後續長期的戰略合作。前期不需要在大衆面前有太多曝光，希望都是邀請深耕專業領域的媒體。”

月月和張助理對視一眼，默默地埋頭吃飯，比先前更安靜了一些。

“好的，那我們就分别拟一份邀請名單，屆時核對後再定下最終名單。”薛季光說。

突然，程向芹和薛季光的手機同時間震動了一下。

兩人下意識地止了話頭，不約而同拿起手機瞄了眼訊息後，又迅速放下。

再擡頭，兩人視線交錯，從彼此眼裡看見了同樣的信号。

“我想程小姐也知道那個消息了。”薛季光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