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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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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感到身上暖洋洋的,整個人都被暖意包裹。

太陽出來了。

他睜眼,卻不覺得刺目,有人将傘撐開插入門與牆之間的縫隙,做了一個小棚,替他擋住耀眼的日光。

“醒了?”李長興捧着一碗粥坐在門口喝。

江執揉着眼應聲點頭,拿開蓋在身上的外袍,環視一圈,門口坐了五個喝粥的人,除了大夫、李長流、楊禾祖母外,人都在這了。

“幹嘛坐在外面?”

江執難為情地做起身,不知道他們出來多久了,他方才沒說夢話吧?

鐘繡換了身靛藍色的衣裙,耳邊是瑩潤玉墜,令人矚目:“清晨太冷了,出來曬太陽暖暖。”

此處重巒疊嶂,哪怕盛夏,也熱不透山中小村,一旦失去日照,刺骨的寒涼就會席卷而來。

江執了然:“你哥怎麼不在?”

李長興:“他起不來,還在睡。”

居然還有人比他睡得還晚,這還是頭一次,江執不是四個人中起的最晚的。

江執滿足地去洗了把臉,加入了門口喝粥大軍的隊伍。

問了才得知,在他熟睡時祠堂的事就鬧開了,楊禾祖母得知這個噩耗泣不成聲地趕往後山了,大夫則被請去後山看了一趟,确認身亡後又匆匆下山回住處休息去了。

鐘繡還說,楊禾祖母離開時看到家中收留了好些生人,也隻拉着楊禾偷偷囑咐道記得收他們過夜的銀兩便含淚離開。

楊禾自始至終沉默地喂楊栎喝粥,問起打算,隻道她要走,帶着楊栎和大夫離開這裡,至于如何斷絕便是她的事情了。

衆人喝完粥各自散去的時候,楊禾捧了一包銀兩遞到江執眼前,江執照例婉拒了。

日上三竿,江執打算等大夫醒了,請他替李長流和施長信看看病再走,既然遇上一個大夫,便能看就看,萬一就遇到了一個能治病的豈不是皆大歡喜。

實在不行,再去鵲城找找。

李長流醒的時候精力不佳,神色恹恹。江執借用楊禾的廚房想給他煮些補藥卻遇到了另一位帶着日遊牌的判官。

趙十階打着傘,笑容和煦打了個招呼。

江執想也不想就道:“鐘繡去四周走走了,不在這。”

趙十階笑容更甚,也不叙舊,謝過江執就走,沒走兩步又挪了回來。

趙十階道:“我隻是閑暇之餘路過來看望你,并非特意找她。”

江執啞然失笑:“你騙騙你們自己就行了,地府誰不知道你的心思,我這個外人都知道了。”

趙十階笑了笑:“那我去了,二殿下别說我來問過你,日後喜宴少不了你。”

江執滿口答應,因為不用他說,鐘繡肯定能察覺。不過趙十階走了,江執才想起來李長興也跟在鐘繡身邊,李長興真摯嘴甜又同是姑娘,輕易就俘獲了鐘繡的心,兩人相伴去遊山玩水了。

江執本想着兩人獨處,趙十階好傾訴衷腸。

現在看來喜宴又遙遙無期了。

直到他們要離開平語村都未見鐘繡她們倆回來,走到馬車才知道兩人早就等在那了。

趙十階早就不見蹤影,李長興雙手托臉,笑容可掬地坐在馬車上打趣鐘繡和趙十階的關系,鐘繡則抱着手,雙眸緊閉闆着臉,一副你說你的,我睡我的模樣。

江執一出現就接了鐘繡一記眼刀,江執賠笑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幹,隻說鐘繡出門了,至于她去了哪全是趙十階自己找到的。

趙十階的短暫出現讓鐘繡心不在焉了好一會兒才回神。不過江執覺得她可能心煩意亂占的更多,時間久了,這樣循環的你追我避就像一個死局,始終維持在一個平衡難打破的狀态。

鞭長駕遠,終于到了鵲城。

鵲城與青州城的嚴正以待截然不同,這裡民風彪悍,百姓豁達爽快,對于城外來客很是熱情,不像青州城圍城堅守,草木皆兵。

不出所料,鵲城的告示欄上展露着江執的畫像,故此他臉上的面罩就沒摘下來過。

入了夜,鵲城依舊人潮如織,燈火通明熱鬧的很。

江執見狀收拾收拾出門擺算命攤子去了,剩下幾人閑不住非要跟着,到了街上又被熱鬧非凡的夜市所吸引。

李長興顧慮到上次施長信留在攤子邊苦學,非要拉他一塊去,施長信拗不過她,隻能作罷,最後以鐘繡為主的三人二話不說就擠入了鬧市。

隻剩江執和李長流王八看綠豆似的對上眼。

江執:“你不去嗎?”

李長流搖頭:“我怕你一個人無聊。”

江執聽了心中感動,給李長流買了一串糖葫蘆,又買了糖畫、綠豆糕、橙子、糖水……

李長流急急拉住江執:“不是來掙錢的嗎,别買了,我可以不吃的。”

江執笑着拍拍他的手:“來掙錢是因為有出就要有進,不至于連點吃食都要拮據。”

最後李長流在江執租借來的桌子上埋頭苦吃,江執在長桌的另一半算命蔔卦,看着他食欲大好,江執心情也不由得輕快起來,李長流時不時遞給江執幾個剝好的橙子。

江執坦然接受,李長流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江執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舉了舉手中的橘子:“不夠?再買幾個?”

李長流搖頭,壓低聲音道:“我是想問你,畫像上說的是真的嗎,為什麼畫的這般像,你真的是那個人嗎,那個人真的做了這麼多壞事嗎,你為什麼要幫我們,隻是為了積德行善嗎,天底下這麼多苦難,怎麼偏偏是我們?”

三人脈脈相通,往往一個人知道的事情,不用多久另外兩個人就心知肚明了。但幫他們的原因,李長流居然還不知道,大概是涉及到他不願提及的逝去的爹娘,施長信才未告知。

江執沉思片刻,唇角漫不經心的上揚,眼眸卻無半點笑意:“你都說像了,世間哪有這麼像的人,過去的事我一時無法說清,你隻要知道,我是誠心誠意想你們好的就夠了。如果你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嗯……就去聽聽傳言吧,回來我給你排除荒謬的部分。”

“好。”李長流點頭,又道,“我信你是好人。”

江執笑着撇過頭:“我什麼都沒說,你就信我?”

“嗯!”

江執是相信萬事無絕對的,但沒有想過自己能遇上。

在碾壓、絕對性的讨伐中,總有那麼幾個人會舉起信任的旗幟。他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苦澀到說不出來,一顆心在風雨中飄搖不止,很慢很慢地領悟到原來這就是無條件被相信充盈的感覺。

他突然想如果成戌沒有救下自己,如果他死在了及冠禮的那天,就不會等到這一刻、下一刻的肯定。

或許他死後會有人替他翻供,告訴天下百年前那場禍亂非他所謀,非他所願。可那又怎麼樣呢,他徹底死掉的那一天,生前身後的事就都與他不相幹了。

李長流一隻手握勺,一隻手拿瓜果吃的起勁,垂落臉頰的發絲都顧不上,好幾次要連着頭發吃進嘴裡。江執替他挽起碎發,末了輕而有力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李長流從吃海中擡起頭,沖江執笑笑,然後轉為慢條斯理的吃相,江執無聲的笑了一下。

這次李長流終于一改招搖風範,隻在江執的指導下寫道“看病、算命、捉鬼”的長布,用橙子将其壓在桌子前最顯眼的地方。

今夜生意出奇的好,一盞茶的功夫就來了四五個人,不過大多都是結伴而行的姑娘,還有二三個是打着算姻緣的旗子來看江執的。

他都遮掩成這樣了,還平白招了很多看客。

其中一位趙姑娘道:“公子不是鵲城的人吧,從前沒見過,家在何處,從哪來的?”

“不是,我是從青州城來的,居無定所,四處遊蕩。”江執讪笑道,“姑娘為人直爽又善悉人心,姻緣簽上好,今年定能嫁得如意郎君。”

“今年。”趙姑娘羞怯又直率地看了一眼江執,道,“在這兒嗎?”

江執張口結舌,李長流邊吃邊聽邊惋惜,多好的姑娘,多好的機會,偏偏這人想孑然一身。

好在将來不是了,他會有長信和長興相陪,他們可以去很多地方,繼續去積德行善,去遊山玩水,不會孤零零的。

趙姑娘不知看見了什麼,突然湊近低聲道:“公子不如換個地方算命吧,後面那個人發起瘋來會掀了你的攤子的。不如換到西街巷口,哪裡人多,離我家也近。”

李長流:“……”你假借好意,意圖不軌。不過姑娘看起來伶俐乖巧,是個不錯的人,可惜了。

“人?”

哪來的人?江執回頭,身後的桂樹下果真坐了一個人,那個男子頹然地靠在樹上,眼眸低垂,沉默無神,對周遭的事物無動于衷的樣子,手邊放着一根木棍,貼身的衣物在左腿大腿上陡然塌陷,是個殘疾,身上衣物整潔,不像無家可歸的乞丐。

江執道:“他這是怎麼了?”

趙姑娘搖頭輕歎:“大婚在即,夫人卻死了,如今屍身都爛了,他偏不信,還日日等在這裡等她回來呢,他家裡人都說他被鬼勾了魂,失心瘋了。”

李長流聽得入迷,感歎道:“也是個可憐人。”

“這路筠好端端一個書院師長變成這樣,确實惋惜。”趙姑娘壓低聲道,“我還聽說……”

好奇的李長流捧着糕點靠近等待掌握八卦的趙姑娘解惑,江執眼睛在湊的很近兩人之間來回轉。

突然覺得可以給他們另搭一個茶水點心都齊全的桌子,不要太過往我,影響了他掙錢。

“他夫人起先還挺正常的,我也見過她幾面,根本看不出來她不是人,誰知婚期将至她身上的腐臭藏都藏不住,這下誰坐得住,路家都是鵲城有頭有臉的人,這麼能讓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進門。”

李長流:“我知道了,後來路家就棒打鴛鴦。”

趙姑娘拍了一下他胳膊:“打什麼鴛鴦,要打也是打……來路不明的鴨子鬼和書香世家的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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