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略帶遺憾走出餐廳,他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正面交鋒,面對的卻是這種局面。他不懂歐博斯這麼做的目的,除了讓孩子們感到害怕能有什麼用。
他找人詢問了梅勒的位置,路過二樓走廊的時候注意到牆面上的大幅畫像。畫像上的女性就是他的外婆,外表美麗端莊,神情溫柔含蓄,正用慈愛的眼神注視着城堡的大廳。
他記得小時候每次全家人一起過來,莉雪兒都會注視畫像靜默一會兒,也唯獨在這幅畫像前不會和諾桑德争吵。
他還記得通往三樓的拐角處挂着一些莉雪兒小時候的照片,不過現在已經換成了其他裝飾畫。
“原來挂在這裡的照片呢?”他叫住一個女傭問道。
大概是同樣對他的眼睛感到畏懼,女傭戰戰兢兢地說:“換、換掉了。”
“為什麼換掉?”
“麗茲小姐弄髒了照片,被夫人發現後換掉了。”
麗茲應該就是那個小女孩的名字,老實說他根本不記得母子四人叫什麼:“換掉的照片在哪?”
女傭回答不上來,他又去找了管家,最後在堆雜物的庫房角落找到了原來的照片。外面的相框已經卸下去了,隻剩沾上污漬的照片。
污漬是某種液體,像是茶或者咖啡,而且從污漬的痕迹來看,是從上向下流到照片上。
照片原本挂在和他身高差不多的位置,那個叫麗茲的小女孩隻有餐桌那麼高,就算踮着腳也夠不到這些照片。
當然也有爬梯子這種手段,但是一個膽小的女孩為了弄髒幾張照片如此大費周章,内心該有多麼深重的執念。
帶着照片找到梅勒的時候,對方正在傭人的休息室獨自吃晚餐。
他順手從籃子裡拿走一塊面包塞進嘴裡:“味道怎麼樣?”
“炖菜太軟爛了,吃不慣。”梅勒嫌棄地撥開盤子裡快要化成泥的胡蘿蔔和甘藍,“你這麼快就吃完了?”
“什麼都沒吃,三個孩子看見我就害怕。”
梅勒也沒想到有小孩:“我還以為你被叫來要說什麼重要的事,結果就是家族聚餐?”
“我和你想得一樣,本來還挺期待,所以才戴上這東西。”他摘掉手上的戒指,“感覺手指都要麻了。”
梅勒放下手裡的餐具:“要走嗎?”
他看出對方對這裡的晚餐提不起胃口:“走吧,留在這也是浪費時間。”
兩人說着起身往外走,開門的時候差點兒和門外的女人撞上。女人吓得端不住手裡裝滿食物的托盤,還是梅勒及時接住才沒掉在地上。
他認出女人是歐博斯的妻子,自己的繼外婆:“有事嗎?”
女人自責地說:“我是來道歉的,順便送吃的過來。”
他沒興趣花時間和對方寒暄:“沒什麼可道歉的,另外謝謝你的好意,我們得走了。”
“不,修少爺!”女人攔住他的去路,“請不要責怪老爺,邀請您過來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