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瞭望街後,修趁着梅勒打電話的工夫,去咖啡館樓上看了看。運氣不好沒有遇到伊德,這個時間對方應該還在上班。
“時間剛好,财務那邊正準備明天打上個月的款項。”一上車梅勒就把通話情況告訴他。
他也記得是這個時間段,隻是每個月日期都有變動,沒想到真能及時攔住:“那最好,多卡一筆是一筆。”
見他那麼快回來,梅勒問道:“沒見到伊德?”
“應該還在上班,我也是碰碰運氣,不是非要和他見面。”就算見到,他大概也問不出什麼。
“索朗拿走傑的公司後,好像換了不少人,對他有影響嗎?”
“換也是換管理層,對他這種底層員工影響不大。不過聽說換了工資算法,取消了加班費。”
一聽加班費梅勒立刻皺緊眉頭:“這能叫影響不大?簡直比你還過分。”
“能不能别什麼都拿我比?”他不滿道,“你去打聽一下,公司給的薪酬在都市已經不算低了。而且傭兵這個行業隐形成本很高,武器、設備、情報、傷員善後都需要很大投入,不然怎麼壓低事故率?”
梅勒沒法反駁,因為公司雖然薪水給得不高,但每年的傷亡比例卻是同行最低的,在傷員救治和福利方面也比大部分公司好。
“想反駁我就說些有實際意義的話,單純抱怨沒有用。”
“知道了!”梅勒沒好氣地回應,調轉方向往西麓開。
這種态度哪像個正經助理?
他不禁暗自歎氣,不過梅勒的優點就在于有話就說,有火就發,被怼也會老老實實閉嘴,不會暗地裡搞小動作。
因此就算封鎖和打開他房間暗門的指示都是梅勒下的,他也認為對方與露娜潛入無關。而且梅勒知道波波在他房間,如果參與其中肯定會通知露娜。
這次離開之前,他特意在房間裡留了幾份有價值的文件。每份文件的用途和存放地點都不一樣,他要看看露娜能夠拿到哪些文件,又把這些文件交給誰。
為了做戲做得真,他甚至沒有告訴安賽斯,畢竟事務部那些設備出問題也要靠技術部的人來修,他不能保證那邊的設備沒有被動過手腳。
這件事隻能靠自己,他也有足夠的耐心和對手慢慢玩。上學時他就很喜歡這種抓内鬼的遊戲,可以讓枯燥的日常變得不那麼無聊。
從瞭望街到城堡的路程相當漫長,梅勒後半程都是高速行駛才勉強在天黑前到達。
修特意提前戴上了莉雪兒的假戒指,忍着不适感下了車。巨大的戒指讓手指沒辦法完全合攏,内側的寶石也硌得很難受,連槍都握不了。
大概也隻有雙手什麼都不幹的人會天天帶這種戒指,比如他的外公歐博斯。
歐博斯一見面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戒指,但表情一如既往陰沉又嚴肅,看不出來和平時有什麼差别。
“你在集團遇到諾桑德了?”沒有寒暄也沒有客套,歐博斯從來都很直接。
對方會問這個問題,應該是接到了兒子的電話:“他想阻止我進集團。”
“你已經拿到你母親的遺囑了?”
“拿到了。”
“和傑談過沒有?”
“談好了,所以才過來。”
兩人機械地問答,交談中不帶任何感情。
“傑去哪了?”
“都市。”
“去找你。”
“去修養。”
“去都市修養?”
“總比留在這個快把他逼瘋的地方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