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想用這種方式找樂子，用不着等到現在。”俱樂部的高級會員又不是白混的，但那些不過是打進小圈子的手段。他知道這層僞裝會給自己帶來誤解，可眼下僞裝還很必要。

“以前都沒有機會，今天和莊園裡的人聊了一下，發現他們對你的評價還挺高。感覺他們認識的你和我認識的不是一個人。”

“莊園裡都是些淳樸的人，公司裡那些老奸巨猾的家夥又不一樣，我當然不會用同樣的态度。你對他們的态度不也挺親切？”

“大部分比我年長很多，總要禮貌一些。有位修理工甚至和我爺爺一樣大。”

他知道梅勒指的是誰：“布魯先生其實早就退休了。但兩年前他妻子去世，又和兩個兒子相處不來，就又回到了莊園。這邊不需要操心三餐，而且能和老熟人說說話。”

梅勒點點頭：“我現在能理解維斯特夫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言行了。她應該也認為你是個好主人，才會不斷譴責自己。”

“她對待我和傑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隻是她真正的主人從來都是我母親。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她不是山地人，當年流落到山地，我母親曾對她伸出援手，所以在她心裡母親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

“你知道這點還讓她做你的管家？”

他看向窗外，路邊的風景和兒時相比幾乎沒有變化：“隻能說我低估了自己的母親。但維斯特夫人見證了整個家最幸福的時光，我希望那段時光的殘影能保留下來。”

梅勒聽完沉默了很久才問：“維斯特夫人的屍體還在停屍間，你打算怎麼處理？”

“等有空我會去領。”他說到這裡想起另外一件事，“她有沒有留下什麼遺物？”

“我把她的住處租下來了，裡面的東西都沒動。你需要的話我會去整理出來。”

“不用，回公司的時候順道過去。”

他們到達小農莊的時候同樣受到了萊特夫婦的熱情款待，萊特夫人專門烤了餡餅，萊特先生則拿出了珍藏的紅酒。

修婉拒了紅酒，但是接受了美味的餡餅。因為萊特夫人制作餡餅的手藝堪比大廚，非常值得品嘗。

波波也被餡餅香甜的味道吸引住，主動來到桌前。

“你喜歡餡餅嗎？”萊特夫人詢問的時候已經盛出一塊餡餅遞到男孩面前。

波波小心翼翼地沾了一下內餡，放在嘴裡嘗過之後才點頭。

“那就多吃點兒，還有很多。”夫人伸手摸摸男孩的頭，對方并沒有抗拒。

他和梅勒都能看出波波在這裡的情緒比在丁香莊園安定許多。

“很抱歉，忽然向你們提出這麼冒昧的請求。”他站出來對夫婦倆說。

萊特先生連連搖頭：“修少爺，您不需要客氣，這裡也是您的家。”

“謝謝你們把家打理得這麼好。”農舍就和他之前來的時候一樣溫馨舒适，“波波的情況比較特殊，希望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艾麗小姐已經在電話裡說了。”萊特夫人憐愛地看着認真吃餡餅的男孩，“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您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他。”

等吃完餡餅，夫婦倆又帶波波去了自己的房間。房間裡有兩個大衣櫃，這讓男孩十分開心，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

“波波，喜歡這裡嗎？”他透過門縫問男孩。

男孩點點頭，探出衣櫃門，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他知道這是對方希望被摸頭的表現，于是輕輕揉了揉：“和爺爺奶奶好好相處，我有空會過來看你。”

波波仰頭在他手上蹭了蹭，就像一隻黏人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