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必要,我說他精神狀态不好并不是沒有根據,這幾年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當然不會在人前表露出來,但私下他家的仆從更換十分頻繁。他的助理莫頓算是留得比較久的,之前我以為對方是個能夠容忍他的人。可聽完你的發現,我很難說能忍這麼久是不是出于想要報複的心理。”
“這都怪我。”塞西爾自責地說,“如果我那時候能慎重些就好了。”
他聽的奇怪:“你做了什麼?”
“我知道傑喜歡繪畫,所以私自幫他收集了一些藝術學院的申報資料,結果被莉雪兒夫人發現。他雖然沒有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但從那之後就開始主動疏遠我,人也變得越來越陰郁。”
山地沒有專門的藝術學院,塞西爾收集的資料肯定來自山地之外,莉雪兒絕對不會對此無動于衷:“這些事我都不知道。”
“那時候你已經離開山地了,盡管傑總說你亂來,可我知道他心裡很羨慕你。”
看來自己的離開給傑帶來不小的影響:“這件事上我确實對不起他,我離開山地就意味着母親的注意力會集中到他一個人身上。不過我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還太年輕,考慮不到這些。”
“現在莉雪兒夫人去世,他的心情一定很沉重,這時候身邊再有人背叛他,他肯定會崩潰的。”塞西爾揪心地說。
他倒是沒有那麼悲觀:“所以這種時候才更應該讓他知道有人還愛着他,不是嗎?”
塞西爾依然擔心:“如果我被拒絕了呢?”
“我負責幫你介紹其他更優秀的男士。”
塞西爾失笑:“既然你認識更優秀的男士,為什麼不直接介紹給我?”
“因為傑是我哥哥,單是這一點他就比别人的優先級高。”
塞西爾的表情終于恢複了明朗:“修,你真的很神奇。”
他不懂對方的意思:“為什麼這麼說?”
“有你在的時候,總是能感覺到希望。”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評價自己:“我有給你帶來什麼希望嗎?”
“你幫了我,也答應幫傑。”
“這是應該的,如果對朋友和家人都置之不理,未免太沒人性了。”
“不僅如此,你似乎從來都不會因為困境而感到絕望,甚至能在其他人都垂頭喪氣的時候笑出來。”
“這也算不上值得誇獎的地方吧?我經常因此被說是怪胎。”
“你這樣的個性在山地确實很少見,但根本算不上怪胎。”塞西爾歎氣道,“都市奇怪的人才多,而且有些已經很難歸類為人。”
“都市會讓很多界限變得模糊,比如人和人的距離,人和機器的區别,還有對于生死的概念。” 這個話題讓他想起了安吉問自己的那個問題——什麼是生,什麼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