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直氣壯地反問:“不可以嗎?”
34搖了搖頭,竟然主動作出退讓:“我還以為你會更堅強。”
“我也是人好嗎?”他沒好氣地說,“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傷害任何人,更何況她是我母親。”
聽到這句話,34收斂了笑意:“你還愛着你母親?”
“應該多少還有一些吧。”他也不能肯定,“不管怎樣,她都是個盡到教育職責的母親。我和傑小時候的衣食住行都是她親自打理,女仆也隻是偶爾幫忙。”
“同時照顧你們兄弟?”
“對,不過傑很聽話,還會幫她管着我。可單是這一點,家族中很多女性都做不到。我的親戚之中,絕大多數孩子都是天天和保姆在一起,而我和傑一直都是和父母在一起。”他說到這裡看向34,“你呢,是跟着誰長大的?”
這是一個探究性的問題,他以為34會無視自己,但對方卻回答了他:“我和絕大多數孩子一樣。”
這個答案進一步印證了他的猜測,能請得起保姆,說明34曾經生活在相對富裕的家庭:“你和保姆相處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她是個膽小卑微的女人,總是默默跟着我一言不發,就像是個啞巴。”
“她不喜歡說話?”
“是不敢說話,她經常遭受我母親嚴苛的對待,但無論是打罵還是責罰,她從未反抗過。”
難得對方願意提及自己的過去,他覺得自己應該見好就收,但内心卻無法放過這個機會:“你母親不喜歡她?”
“曾經很喜歡,直到她和我父親有了孩子。”
他恍然明白34為何會用如此淡漠的态度談起這位保姆:“原來你也有兄弟姐妹。”
“已經沒有了。”
他的心蓦地一沉,猶豫片刻還是下定決心問道:“因為索朗他們?”
34輕輕點頭。
盡管早就料到,他的心情依然十分低落,這種時候道歉也隻會顯得避重就輕,既改變不了34的痛苦經曆,也削弱不了對方的仇恨。
于是他果斷轉移話題:“這裡的光線這麼好,陪我跳支舞吧?”
“為什麼?”34跟不上他跳躍性的思考。
“因為氣氛太差了。”他朝對方伸出手,“這種時候舞蹈是最能調節氣氛的。”
34無視了面前的手:“我沒興趣。”
他沒有放棄,追着對方把手遞到眼前:“跳你會的舞也行,就當是送我的禮物。”
34顯出不耐煩:“你的要求還真多。”
“來吧,這麼好的場地和月光,還有山地之龍的注視,簡直是絕佳的舞池。”
在他的軟磨硬泡下,34最終無奈地握住那隻手:“想跳什麼?”
“山地的社交舞你會嗎?”
“有看過。”
“那就行,動作很簡單。”他伸出另一隻手扶住對方的腰,然後聳聳一邊肩膀,“把那隻手放上來。”
34放上自己的手,在他的引領下緩緩邁出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