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李奈的雙腿恢複原樣,機體修複進度升至78%,紀逢岚便給她轉換新房間,從躺在床上不能動,變成被緊緊套在真空包裝袋裡不能動。
而且,很羞恥。
躺床上雖說沒有被子蓋,至少有衣服穿,房間溫度适宜,躺的姿勢也端正。可是換了新地方後,居然直接貼透明袋真空上陣,姿勢大開,隐私都沒有。
真是奇怪的觀察身體狀況方式。
這段時間,戚水寒沒有找她,而她也沒有去問紀逢岚。
不想找她,一點都不想。
房間突然暗下,有輪子滾動進來。
接着,亮起幾束燈光,亂七八糟地打在她四周,其中一束打在她額頭,邊緣光剛好刺雙眼。
昏昏沉沉睡得眼睛本就酸脹,突如其來的燈光又紮上兩針。
她頗為惱火地眯開眼。
“誰開的燈?”
無人回答,燈光開始擺動。
額頭的光移開,她伸脖使勁眨眼,辨别燈光的背後,隐約站着一個黑影。
身高不高,隻有1米。
“小闆凳?你搞什麼鬼哦!”
小機器人不語,隻是一味走位調整燈光。
七八束燈光全部聚集在一起打在她身上,身外一圈漆黑,襯得她如博物館獨立展示台上的老古董。
她莫名感到被凝視,身體羞恥地想蜷縮,可緊緊吸住身體的袋子比袋裝雞腿還緊繃。
小機器人完成工作後,在她眼前滾碌碌滑走。
“小闆凳,這是做什麼?”
小機器人停住,一個滑轉身,擡起小方腦袋認真地說:“我不是小闆凳。我是巡察房間的機器人,編号是BZ687436,職責……”
“okok,巡房機器人,你走吧。”她頭疼地閉上眼。
輪滑聲漸漸遠離,最後消失在舞台展櫃房——是的,這是她剛想到的名字。
房間寂靜,角落黝黑,耀眼的燈光逐漸發熱,不知是不是光把她腦瓜子弄眩暈弄出幻覺,她感到皮膚一陣灼燒。
難道燈光有消毒的功能?
會不會時間太久了。
閉眼快要睡過去時,一道熟悉的女聲出現。
“你倒睡得香,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猛地睜開眼。
黑暗中分離出一個女人身影,一步走進光圈範圍,綢緞般的黑長發散發金色燦輝披散在胸前。
戚水寒抱着一團黑白相間的毛絨熊。
李奈認出那是她剛綁定的宿主。
“瞧瞧你,真不負責,兩次都是我給你送來。”
修長尖手給熊貓崽順毛,梳到尾時還揪一下毛。
熊貓崽不情願地嘤一聲。
“怎麼,不願意了?真難伺候。”戚水寒低頭瞧它佯裝嗔怪。
熊貓崽高高昂起滾圓的腦袋,短嘴觸摸戚水寒下巴,随後伸粉色舌頭舔舐兩下。
戚水寒微微一笑:“行了行了,去讨好你的……主人吧。”
迷惑人的狐狸眼輕擡,噙住李奈。
李奈假裝被光暈到眼沒有看到。
有人靠近,停在她身前。
“怎麼不說話?平時見到我不挺嚣張的嗎?有時候我都怕你。”戚水寒打趣。
胡說八道!明明你最嚣張,我才是怕你的那個人。
李奈緊閉眼,心裡叫嚣着反駁,嘴上就是不開口。
戚水寒也不急不惱,手有一下沒一下摸着熊貓崽的頭頸毛,狐狸眼好奇地上下打量李奈白花花亮晃晃的軀體,還故意繞着她走,像觀賞藝術品。
終于——
“喂!看夠了沒啊!”李奈睜眼咆哮。
戚水寒歪頭得意得笑。
“别害羞,我們都是女人。身材不錯嘛,該凸的凸,該凹的凹。”
廢話!李奈狠狠瞪過去。平平無奇那還是女,女性嗎?
接着,她又不說話了。
戚水寒湊近她,一股沐浴後的洗發水香和皂香撲鼻,深呼吸,嗅到其中摻夾着絲絲藥膏味。她悄悄下瞥,瞄到胸前的美女腦袋。
對方長睫毛落下一片陰影,躲在陰影處的眼神似乎一頓,繼而擡起下巴,仰視她的臉。
水汪汪的狐狸眼撐圓,變成桃花眼:“你在生氣。”語氣肯定。
“是生我的氣。氣我對你藏秘密。”
李奈吸口氣,斜眼藐視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哼,不打自招了吧。”
戚水寒臉不紅心不跳,仿佛浸于淙淙泉水下的晶瑩眼眸盯着她心發慌。
“想聽聽我的解釋嗎?”
李奈氣嘟嘟地撇開眼:“不想,你嘴裡沒句實話。”
心下慶呼:好險,差點陷入對方的美目計。
胸口處一下又一下溫熱,伴随着瘙癢想發笑,是什麼東西在……
舔?!
低頭一瞧,好家夥!是她那年幼無知的宿主崽崽,正好奇地伸頭嗅舔包裝袋。
“喂!管好它啊!”
戚水寒重新抱緊熊貓,後退兩步,責怪地鄙視她:“該管的人不管,讓一位熱心腸的路人管,你這甩手掌櫃當得真好哦。”
“你覺得我這樣子能管嗎?!就你還熱心腸呢。”
懷裡熊貓崽不安分,毛手毛腳往下滑,戚水寒順勢蹲下,支起一隻腿,十分灑脫地坐地上。她的手玩兒似的撥弄想爬走的熊貓崽子。
“你真不想聽我解釋嗎?”戚水寒擡眼又問。
“不想。”聲音比前面回答弱小許多。
戚水寒垂眸含笑,不知是笑她,還是笑打滾耍賴的崽子。
“那你,想不想聽我的人生故事。”
嗯?!
李奈立即精神起來。
了解攻略對象的好機會啊,最好一次問個完,後面無需費盡心機試探,嘿嘿。
她布林布林兩眼冒精光,嘴上還是硬撐。
“有點不想聽哎,誰知道你是不是瞎編的,更何況,你一個殺手不應該守口如瓶,不問不答嗎?”
“當了十二年殺手,當得寂寞了,今晚想找個人聊聊人生。”
“行吧。”她露出一副‘我勉強聽聽吧’的神态。
戚水寒含笑再次打量一圈她的軀體,眼神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