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一直在店鋪上的人們,聽到殷淮的問題才注意到異常。
劉姨立刻去觀察丈夫的右手和臉色,發現他臉上有着明顯的驚懼,出聲喊他也已經不再有反應。
“去找休息室。”
殷淮當機立斷。
作為唯二的男性,許桓不用他人吩咐,擔負起吳叔另一邊保護和支持的責任。
殷淮走在最前,四處掃射,不放過一點線索。
突然,許桓踉跄幾步。
許悅馬上發現異狀,上前扶住,問道:“怎麼?”
“有很多人。”許桓擡了一下頭,又快速低下。
“他們在看我……他們在看我們。”
殷淮聽到動靜就已經回頭。
許桓的話讓她眯起眼……這個角度……人?還是塑料怪物?
環顧一周,她發現活動中的商場異常冷清,隻有他們這幾位客人……
如果是幻覺,那是誰的才是時幻覺,空曠的商場和充滿了“人”的商場,哪一個是正确的?
殷淮問他:“頭暈嗎?”
許桓聲音喑啞,“一點點……在害怕,我的身體在害怕。”
他也站不住似的顫抖。
光頭不知道何時與他們分開了,殷淮思考起對策。
許桓還能自己走,但是吳叔受傷更重,狀态更差,明顯已經要靠外力移動……
她認為自己脫口而出的對策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而且需要先找到休息室,然後有明确的目的地帶着人過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頭蒼蠅一樣亂逛。
但誰去是個問題,在她和肖老師之間,有一個人要獨自行動,瞥一眼肖老師的神色。
“我去找休息室。”她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去。
“肖老師麻煩你看着他們一些,尤其注意吳叔的情況。”
交代完,殷淮就獨自離開,在本層尋找起來。
她走過每一條通道,不隻找休息室,還找廁所……規則上寫了這兩個東西相鄰,且不談真假,總歸是一個方向。
略過好幾個紅藍牌子,旁邊沒有廁所的休息室,經過許久,她才終于找到一個相對符合要求的房間。
但它挂着紅牌子。
時間已經過去有一會兒,不知道他們情況怎麼樣……
想到商場的視覺蒙蔽能力,殷淮決定先把人帶過來,帶到這個最可能是休息室的“休息室”外。
她再次回去時,吳叔的臉已經發青,許桓則滿臉汗水。
兩人幾乎要把頭埋到地上。
“走。”殷淮沒有多說,與劉姨一起架起吳叔在前方帶路。
許悅攙扶着哥哥跟在後面。
老師則在最後幫他們提着袋子。
來到“休息室”外,劉姨還沒來得及質疑紅色的挂牌。
殷淮就讓許悅捏起自己哥哥的下巴,許悅照做,然後問他;“什麼顔色的。”
許桓挪動一點位置,避開無形的遮擋物,艱難地回答道:“綠色的。”
“我們看到的不一樣嗎?”
劉姨緩和了些情緒,但仍然六神無主。
看到的不一樣……殷淮大腦運轉起來……在我的視線中,是紅牌子,但在明顯受過傷的人眼中不同,這是可進入和不可進入的區别?
“我們應該不能進去,讓這兩個人自己去。”
“如果裡面有茶葉……”
她拿不準主意,但結合之前的事情,還是說出自己的推測。
“如果裡面有茶葉,可以泡一點喝。”
“為什麼?”
劉姨發出尖銳的聲音,“規則上說有茶葉的休息室不能待!為什麼還要喝!”
殷淮不再解釋,看向許悅,“抓緊時間,他可以相信,可以不相信。”
“淮姐姐,我們信的。”
着急的許悅脫口保證,“哥哥快說話!”
許桓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艱難地點頭。
許悅趕緊扶着哥哥到門口,送他進去。
劉姨捏着丈夫身上的衣服,猶豫着。
但看着丈夫越來越青白的臉色,還是一咬牙把人推進休息室。
許桓接住了即将倒地的中年人。
從他進去這麼一回兒就有所恢複的情況可以看出,這個休息室很大可能是正确的。
氣氛終于輕松了一些,不再那麼緊繃,讓人呼吸不暢。
劉姨臉色疲憊的向殷淮道謝。
剛才的經曆耗費了她很多心神,但不管如何,都是這閨女的功勞,她不是那種不知恩的人。
殷淮颔首,見情況已經穩住,對她們道:“我出去看看,你們就在這兒守着,或者想一起出去也可以。”
最終還是她一個人出去。
休息室處在一個狹小的過道中,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到達擁有玻璃圍欄的、主要店鋪存在的地方。
她剛走出過道,就見醒目的光頭一手插兜,大跨步地走着,腦袋和眼珠轉動,視線到處掃視。
他在找什麼?
看見殷淮,光頭一改之前不屑的做派,擠出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
兩腿加速擺動,走上前來。
殷淮恍然……他在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