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瑭愣了愣，心裡莫名感覺生氣。

他的腳腕經噴霧一噴，已經不怎麼痛了，誰要這遲來的關心呢！

“這就生氣了？”

“我才沒有。”

說着沒有生氣，蘇瑭的嘴卻癟了起來。

孫棠知看得好氣又好笑，“沒生氣，你癟着嘴幹嘛？挂油瓶啊？”

“你怎麼總是這樣，對着誰都這樣撒嬌。”

“我早就想說了，”阿财的臉上表情陰沉，“老是一副懸然欲泣的模樣，紅着眼眶，可憐巴巴地望着任何人，勾的他們心疼你，寵愛你，目光都注視你……”

“現在也是，用這副表情看着一個卑賤的下人，望着他撒嬌，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一個有丈夫的人，就不能矜持點嗎？”

看着阿财濃眉大眼老實正氣的俊臉，想着之前他千依百順的樣子，此刻的他咄咄不休的說出這麼多刻薄的話，就顯得那麼的違和怪誕。

孫棠知一向牙尖嘴利，初遇時對蘇瑭的溫和，不過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小妻子，而自己恰巧有那麼點喜歡他罷了。

可是對于不知檢點的妻子，他實在是沒有必要，裝出溫柔的假面。

“你在胡說些什麼呀？你——你真是阿财嗎？”

蘇瑭輕輕抿着唇瓣，生氣反駁的話，因為心底生起的怪異的懷疑，又重新給咽回了肚子裡。

“看來你也不蠢，居然還能發現。”孫棠知用阿财粗糙黝黑的手掌，捏住蘇塘的下巴，嬌氣柔軟的臉頰被死死鉗制住，蘇瑭微張着唇，露出雪白的牙齒和一截粉嫩的舌尖，他顫巍巍伸出雙手，握住了阿财粗壯的手腕。

想要掙紮卻動彈不得。

“唔，你、你是……孫棠知？”

孫棠知沒說話，另一隻手撫摸着蘇塘柔順的發絲，粗粝觸感的手掌慢慢移動着，将他的五官描繪了一遍。

第一次真實的感受到他小妻子溫暖的熱度，這種感覺讓孫棠知有點欲罷不能。

可這是通過别人的身體。

孫棠知眼神一下子暗淡下去。

“你怎麼會在這？”蘇瑭掰不開他，索性就不動了，“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你了，今天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就慘了。”

孫棠知捏着他下巴的手移開，轉而揉捏他淡紅的唇瓣，“我一直都在呀。”

什麼？

蘇瑭太過于驚訝，以至于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我一直都在，在家裡花園的時候，你外出去私會孫崇年，被他鎖在私宅的那幾天，我都一直跟在你身邊的。”

孫棠知眉眼向下壓，顯得十分冷漠疏離。

蘇瑭：“……！！!”

“你、你……你都看到了？”

孫棠知這幾句話就像在他腦子裡投了顆炸雷，把他人都炸成了碎片。

蘇瑭整個人僵在了那兒。

“抖什麼？”

“害怕我看到哪些場面？”孫棠知勾着嘴角，他的聲音冰冷，像是幽深古井，涼絲絲的。

“是害怕我看到你抓着孫崇年的衣領，仰着頭回應他的親吻，還是……”

“害怕我看到你雙手死死掐着他的脊背，求着他快一些？”

孫棠知說到最後，聲音已經結成冰，一根一根戳着蘇瑭填滿了羞恥和慌亂的心髒。

人都被說麻木了，呆呆地愣在那兒，張着嘴說不出一句話。

“你很喜歡孫崇年親你吧。”

蘇瑭應該搖頭否認的，可是他實在是過于誠實——一開始他是不喜歡的，剛開始的時候孫崇年沒經驗，隻知道硬啃，可是後面蘇瑭給了他一巴掌，罵了他一頓後，這人就開始小心翼翼觀察他的感受了，無師自通，越來越會親親，完全把蘇瑭給拿捏住了。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孫棠知眼神黑得能滴墨。

他咬牙切齒開口：“是不是是個人，有錢有勢就可以對你亂來？”

這話越說越過分了，蘇瑭聽得眉頭直皺。

“我……”才不是。

蘇瑭未說出口的話被堵在了喉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