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俗惡劣的話語不斷從那張張合合的嘴巴裡吐出。
“混蛋!閉嘴!”
蘇瑭漲紅了臉,臉蛋被捏的疼痛和被罵的委屈,讓他眼淚珠子都忍不住滾落下了臉頰。
偏這時候,彈幕飛快滾過的,也是——
【我不是人,我看興奮了,對不起糖糖】
【如果我有罪,請讓我穿成絡腮胡來懲罰我!!!】
【我不挑,我穿成絡腮胡手上長的繭子就行了,讓我蹭蹭瑭瑭的臉蛋吧,蹭疼他,蹭哭他,嗚嗚嗚我的乖寶讓我來弄哭你。】
……
蘇瑭怒氣沖沖,熱血上頭,腿上蓄足了力氣,一腳踹上了絡腮胡胯間。
“啊啊啊啊啊!”
絡腮胡發出一聲慘叫,手上忍不住松開了他,捂着裆部,一臉痛苦。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糖糖踹的好】
【不知道樓上的怎麼能有那麼奇葩的發言,在想什麼呢?這可是猥亵呀!這麼醜的男人,怎麼配得上碰糖糖?】
【嗚嗚,我的甜妹,你受苦了,誰來救救你】
【孫崇年人呢?人呢?】
蘇瑭跌坐在地上,碰了一鼻子灰,看着絡腮胡憤怒的眼神,無助地往後爬,卻被絡腮胡一把抓住了腳腕。
“你大爺的,敢踹老子,老子高低得廢了你這條腿!”
絡腮胡撿起一根粗壯的木棍,在手裡點了點分量,随即表情兇狠地高高揚起來,沖着蘇瑭小腿就打過去。
蘇瑭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一秒兩秒三秒,疼痛的感覺并沒有到來。
他慢慢睜開眼,卻發現阿财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他左半邊臉布滿血漬,眼神有一瞬間的空洞和怪誕,像變了個人一樣,神色陰郁又冰冷地擋在他面前。
背部遭受重擊,他就像沒事人一樣,眉頭都沒皺一下。
“阿、阿财?”蘇瑭人吓傻了,顫着嗓音喊了一聲。
阿财身後,絡腮胡陰着臉,一木棍又要落下來。
他罵罵咧咧地叫嚷着:“媽的,我打不死你,你他媽的又出來礙手礙腳,找死!”
“去你大爺的!”
絡腮胡顯然被氣狠了,說話都颠三倒四。
蘇瑭一臉擔心恐慌,啞着嗓子叫道:“阿财,小心!”
‘阿财’呆滞的眼珠子動了動,眼神恢複點神采,他面無表情轉過身,絡腮胡揮下的木棍将将要碰到他的腦袋,卻突然被不知名的結界彈開。
絡腮胡男倒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臉上慢慢爬上了恐懼,冷白月光下,‘阿财’血糊了半邊臉,整個人洋溢着凋零扭曲的死氣和病态的陰沉。
“你他媽的是什麼鬼東西?裝神弄鬼!”
絡腮胡撿起阿财之前掉落的小刀,尖叫着沖他腰腹捅了上去,卻被‘阿财’一把摁倒在地上,惡狠狠抓着手腕,一下子就掰斷了他的手骨節,令人牙癢的骨頭斷裂的聲音,聽得蘇瑭頭皮發麻。
‘阿财’奪過小刀,沉聲道:“手上這麼不幹淨的話,這手幹脆就别要了。”
他臉上恢複正常的人的表情,語氣低沉而柔和。
和說出的話形成怪異的反差。
那把算不上鋒利的小刀,輕輕劃開了絡腮胡手上的皮膚,鮮紅的血液滲出來,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絡腮胡的慘叫随着小刀挑斷舌頭而停下,他嘴裡冒着血,隻能發出嗚嗚的凄慘聲音,直到他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寂靜黑夜裡這瘆人的聲音才停下。
“你還好嗎?”
‘阿财’握着還在滴血的小刀,慢悠悠轉過身,他低着頭,居高臨下地直視躺在地上的蘇瑭,看到他害怕的神情,‘阿财’陰着臉扯了下嘴角,“别怕了,已經沒事了,你安全了呀。”
蘇瑭真的覺得很古怪。
他受驚的幼貓似的,眼睛濕潤潤,泛着水光,戰戰兢兢地仰視反常如兇惡獵犬的‘阿财’。
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往日忠厚自卑怯懦的氣質。
“你、你……”
這真是阿财嗎?莫不是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