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維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曾凡明的聲音打斷。
“怎麼了?”陸維冷冷的問道。
因為陸維平時就很高冷,曾凡明也沒聽出他的語氣有什麼異常,“陸隊,我們在房裡搜查到一些線索,請您過去看看。”
“嗯,樓上完事之後,這裡也檢查一遍,多拍點照片,各個角度都别落下,細節之處更要重點拍攝,再叫考古隊也來一趟,讓專業的人員來好好勘察一番,說不定有考古價值”,陸維邊吩咐,邊拉着齊晗的手腕上了樓。
曾凡明跟在後面,細心的發現了陸維和齊晗之間氛圍的微妙,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移,心中暗自琢磨着,他感覺陸隊對齊顧問和對他們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太清。
似乎陸隊看向齊顧問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旁人難以察覺的溫柔與關切,那是在面對他們這些隊員時從未有過的,而且陸隊和齊顧問說話的語氣,也比平日裡跟他們交流時更加溫和耐心。
曾凡明越想越覺得這其中的差别難以言喻,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他心裡逐漸成型。
難道陸隊和齊顧問之間有着超越工作夥伴的特殊關系?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野草一般在他心中瘋狂生長,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到,眼睛時不時瞟向陸維和齊晗,試圖從他們的細微表情和動作中找到更多的證據來證實自己那驚人的猜想。
齊晗和陸維重新回到地面,張銘和喬昕也回來加入了痕檢,看到他們主動上前打招呼,“老大,齊顧問!”
陸維剛被打斷的煩悶情緒還在,但是又不能釋放給她們,就淡淡的回了一個“嗯”。
因為陸維平時對誰都态度都很冷淡,所以喬昕和張銘也沒發現他的情緒和平時有什麼不同。
曾凡明帶着陸維和齊晗走到他們剛發現線索的地方,廚房房間旁邊的這個房間裡,赫然挺立着一個巨大的取暖爐,取暖爐旁邊還放着兩個油桶,桶身上布滿了灰塵和油污,僅僅是靠近一聞那氣味,就知道裡面裝的是柴油。
曾凡明的臉色凝重,聲音低沉地說道:“陸隊,我們在這爐灰裡發現有人體組織殘留!”
陸維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瞬間變得更加陰沉,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和震驚,緊抿的嘴唇顯示出他内心極度的克制,“看來這是老太監提供活體給鬼屍吸食血肉,之後用來燒屍體的地方。”
想象一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鬼屍在陰暗的地下室貪婪地吞噬着鮮活的生命,吸幹血肉後,殘軀就被老太監随意地丢進這巨大的取暖爐中,火焰熊熊燃燒,吞噬着那些無辜者的最後痕迹,将一切罪惡都掩蓋在滾滾濃煙和熾熱的高溫之下。
這個狹小的空氣裡似乎還殘留着燒焦的血肉味道,令人胃裡一陣翻湧,在場的人仿佛能聽到那些受害者在生命最後一刻的凄厲慘叫和絕望呼喊。
一想到這裡曾經發生的慘絕人寰之事,在場的衆人無不感到心驚膽戰,那一幕幕血腥恐怖的畫面仿佛就在眼前不斷浮現,每個人的心底都湧起一股深深的寒意,仿佛有無數冰冷的觸手緊緊揪住了心髒,讓人呼吸困難。
同時,那抑制不住的憤怒也如洶湧的波濤在衆人心中翻騰,對兇手慘無人道的暴行,那無法言喻的憤怒幾乎要将他們的理智燃燒殆盡。
“難怪這麼多年都沒人報案,說有屍體發現,原來都被他們燒了”,張銘的聲音帶着難以掩飾的難過和悲憤,“這些無辜的生命,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的家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們遭遇了如此可怕的事情。”
喬昕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緊握着拳頭,暴怒道:“這些人怎麼能如此喪心病狂,他們簡直就是惡魔!”
“現在通過骨灰和組織殘留,無法确認他們具體殺害了多少……受害者”,曾凡明聲音顫抖的補充說。
齊晗的臉色變得煞白,他的雙眼圓睜,目光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憤怒,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從牙縫中擠出,“要是不滅了這群邪物,我齊晗不配做天師。”
陸維沉默了片刻,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怒火,冷冷地說道:“把這裡的殘留物全部帶回去進行DNA檢測,盡可能的識别受害者身份,另外采集地下室和這個房間内的所有指紋,與易勇統計的失蹤人口的指紋進行比對。”
“是,陸隊”,曾凡明态度堅決的答完,迅速轉身出了房間,朝着手下人大聲喊道:“兄弟們,加快速度,按照陸隊的指示采集樣本!”
手下的隊員們一聽到命令,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行動起來,一時間,各種工具的聲響交織在一起,曾凡明在人群中來回穿梭,親自指導和監督着每一個環節,确保樣本采集工作不出現任何纰漏和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