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還空蕩的浴缸,此時蓄滿猩紅的血水,一張模糊的人臉正從血水中浮現出來,随着人臉的顯現,血水從浴缸中溢出,逐漸鋪滿整個衛生間地面。
人臉越發的鮮明起來,也逐漸變得生動起來,她不停的變換着哭笑的表情,伴随着陰凄凄的哭笑聲,緩緩的從浴缸中坐起來,長長的黑發飄在猩紅的血水上,随着血水的流動,而搖曳波動着,而後頭發瞬間瘋長變長,延伸到齊晗腳下。
接着,客廳裡傳來“咚…….咚…….咚…..”的沉悶聲音,那聲音一下又一下。
齊晗回頭看去,隻見一個七竅流血的男人,正用頭不停地砸着地面,每一次撞擊,都濺起一片血花,在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齊晗趕忙環視了一圈,不知何時,他身前身後竟然出現了一群樣貌慘烈的陰鬼,他們有的身體殘缺不全,有的面容扭曲變形,正駭人的朝着齊晗緩緩爬來,那扭曲的肢體和猙獰的表情,仿佛要将齊晗生吞活剝。
“呦呵,這出場方式整的還挺吓人”,齊晗似笑非笑的嘲諷道,釋放出周身罡氣。
鬼: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你說這話禮貌嗎?
齊晗像變戲法似的,手指間瞬間出現八張定魂符,“讓我看看先抓誰好呢?”
一屋子男鬼女鬼看到定魂符的瞬間就炸毛了,慘叫一聲,四處逃竄,一邊逃,嘴巴還一張一合的說着鬼語。
女鬼1号大聲慘叫,“這個人身上有天師罡氣護體,不能近身,符上有靈光,真能定身,吓又吓不走,怎麼辦?”
女鬼2号:“那我們快點兒逃,别被他抓到。”
“已經晚了,就你倆了,給我定”,齊晗話音未落,手上的符紙已經快一步貼在她們頭上,兩個女鬼瞬間動彈不得。
齊晗眼快手更快,不多時就鎮壓了客廳裡的一衆男鬼女鬼,在定魂符的壓迫下,陰鬼們張着扭曲的大嘴,撕心裂肺的哀嚎着,凄厲的聲音聽的齊晗耳朵都快被撕裂,他咬牙切齒的喊道:“都給老子閉嘴。”
滿屋的鬼們霎時變得鴉雀無聲,齊晗目光緩緩環視客廳裡的那群鬼。隻見那些鬼們一個個哆哆嗦嗦的,畏畏縮縮的模樣就像個鹌鹑似的。
齊晗見此情景,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此刻這些鬼們褪卻了剛才那慘白猙獰、驚悚跋扈的駭人氣勢,反而莫名地透出了一點兒可愛的模樣。
房東:也就你覺得他們可愛!
齊晗數了數客廳裡鬼衆的數量,鬼數不夠啊,打眼望去就少了不少鬼,剛才衛生間裡的女鬼和客廳裡磕頭的男鬼,壓根不在裡面。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發現這些陰鬼四處逃竄後,沒有逃向窗外,也不是逃回陰氣最濃郁的地面,而是竄到了主卧裡,倏爾就不見了,陰氣也收斂起來。
他納悶地走進主卧,在天眼的視線下,隻見大團大團的陰氣如同濃稠的墨汁一般從床上源源不斷地湧出,在房間内肆意地翻滾着。
他皺着眉頭走上近前,伸手掀開床上用品,露出了床闆。就在這一瞬間,房間裡的陰氣變得越發濃郁起來,他定眸一瞧,無數陰鬼縮在這張床木裡。
難怪他白天在房間裡裡裡外外仔仔細細找了好幾遍,隻感受到了微弱的陰氣,卻始終沒察覺到陰鬼的氣息,原來他們全都藏在這看似平常的大床裡。
陰鬼一進床木,即刻能隐藏陰氣,要不是晚上陰氣重,床裡的陰鬼數量過多,導緻陰氣外洩,他還發現不了這個貓膩。
“這麼大的一張床,竟然能容納滿屋子的陰鬼,真是奇了怪了”,齊晗自言自語道。
這個床透着一股異常邪門的氣息,為了防止有那種道行高深的厲鬼突然沖出來攻擊自己,齊晗謹慎地在床的四周貼上了符紙,這些符紙形成了一道堅固的屏障,把鬼衆牢牢困在了這張床裡。
齊晗滿意的拍了拍手,現在就算這些陰鬼們再有能耐,想出來也是癡心妄想了,等他之後有了充足的時間,再慢慢去處理這些被困住的鬼。
他走到卧室門口打開燈,随後又返回床邊,垂眸細緻的觀察起這張床木,片刻後,他忍不住驚呼道:“卧槽,哪個孫子這麼壞,居然用槐樹做了這張床,難怪這房子這麼招鬼聚陰呢!”
槐樹素有“鬼樹”之稱,具有吸收周圍陰氣的特質,因此,槐樹成為了陰鬼邪物無比鐘情的栖息處,邪物們吸納槐樹的陰氣來增強自身的邪力,槐樹的樹齡越高,所蘊含的陰氣就越深厚濃郁,也就越受陰鬼邪物的喜愛。
看這床木的紋路,這顆槐樹至少有上百年的樹齡,如此高樹齡的槐樹可不好找,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花這麼大的代價,費這麼多的心思,就為了做這麼一張邪性的床來害人,實在讓齊晗難以理解,有這金錢和精力,幹點什麼正經的事情不好,非要用這般惡毒的手段去害人。
世間因果輪回,害人種因,最後也會自嘗惡果。
多少有點兒大病!
他又在床上貼了幾張符加固,再三确認不會有男鬼女鬼的能跑出來,才返回客廳,嫌棄的推開了地鋪上的女鬼,一屁股坐了上去。
女鬼:好讨厭沒有分寸感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