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棉聽林若魚這麼說了後,便根據對方下課的時間與回程的距離大緻估算出了陳朔回學校的時間點。
她早早地等在了陳朔回宿舍的必經之路上,想着能借回宿舍的這段路聊聊天增進下感情,也是很好的。
初冬季節晚上冷,虞棉裹緊了自己的外套凍得原地跺腳。
她搓着手踮腳往遠處看,蓦地瞧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虞棉勾起唇角朝人招手。
隻是這笑容還沒笑開,便僵住了。
因為她看見陳朔捂着胃走了兩步,随即停下來坐到了花台邊的石階上。
模樣看起來很疲憊。
虞棉心中一突,趕忙拔腿奔了過去。
陳朔垂着頭,将臉埋進臂彎裡。罕見地顯出了一絲脆弱與無助來。
虞棉走近兩步,蹲到人跟前輕輕推着對方的肩膀問:“陳朔,你還好嗎?”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問得小心翼翼,像是害怕吵到了面前的人。
陳朔聞言擡起眸來看向虞棉。
雖然表情依舊冷淡,但微微蹙起的眉宇間卻已蓋了層薄薄的汗。
對方的呼吸有些重,看得出在忍着痛。
虞棉被這樣的陳朔吓了一跳,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陳朔往旁讓了一下,躲開虞棉的觸碰,淡淡道:“我沒事。”
“有些胃疼而已。”對方說着,便從包裡摸出個已經涼了的饅頭出來吃了兩口。
虞棉愣了一下,想到陳朔每回離開食堂時總會帶兩個饅頭走。
她抿了抿唇,問道:“你沒吃晚飯?”
陳朔聞言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裡的饅頭,冷冷道:“嗯。”
虞棉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一跳一跳地疼。
想起林若魚之前的話,想到陳朔身上背負的責任,她突然就很心疼。
她以為他們都無父無母,至少難過是相通的。
但她還有姑父姑母,也至少身上沒有這麼重的擔子要扛。
虞棉坐到陳朔身邊微垂着頭,用垂落的碎發掩住自己發紅的眼眶。
兩人一時無話。
陳朔吃了小半個饅頭後,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兩口。似乎緩解了幾分胃裡的不适,才出聲問道:“你怎麼在這?”
虞棉張了張嘴,聲音都是啞的:“我......”
她抿了下唇,喃喃道:“我有點想你了。”
陳朔聞言微微愣了一下,像是有些訝異聽到對方這樣說。
“你是去給人上家教課了嗎?”虞棉側過頭看着陳朔,“我朋友昨天說看到你了。”
隻一瞬,陳朔的神情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淡,“嗯。”
他站起身道:“走吧,太晚了。”
虞棉點點頭,跟着人往學校大門處走去。
陳朔将虞棉送到一輛擺渡車前,淡淡道:“坐它回去吧,安全點。”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虞棉默默上了擺渡車,車子拐彎的瞬間,她看到了陳朔映在昏黃路燈下的身影。
是那麼的孤單,又那麼的惹人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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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确定陳朔是給人補習後,虞棉便天天準時在街邊等人。
怕對方又忙到沒時間吃飯,所以她每次都會帶個烤紅薯放在身上,想着多少能給人填填肚子。
隻是後來一連三天都沒等着人,這不免讓虞棉有些失落。
但虞棉依舊去。
可惜天越來越冷。
虞棉怕烤紅薯會涼掉,便拉開自己的外套,将裝着烤紅薯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裡衣口袋溫着。
她吸着鼻子四下張望,終于在熄燈前看到了那道她想等的身影。
虞棉兩步跑到對方跟前,沖人笑盈盈道:“陳朔,你回來啦?”
她的鼻頭有些紅,說話都帶着幾分鼻音。
陳朔見狀蹙起眉,“你怎麼又在這?”
虞棉被風吹得打了個噴嚏,揉着鼻子道:“我天天都在這啊,隻是今天才見着你。”
陳朔聞言怔了一下,随即難得有些愠怒起來,“你是不是笨?我又不是天天都去做家教。”
“晚上這麼冷,你還天天等在這。”他闆着臉,神情嚴肅中帶着幾分複雜,“就這麼想感冒?”
虞棉垂眸搓着手,乖乖“聽訓”。她睫羽微扇,心裡卻是喜滋滋的。
陳朔也不是完全不關心她嘛。
等人說完,虞棉才嘀嘀咕咕道:“那你也沒告訴我具體哪天補嘛。”
還把手搓得“唰唰”響。
陳朔:“......”
陳朔瞥她一眼,淡淡道:“手冷你可以放口袋裡去。”
虞棉聞言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