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棉接到信息時，心裡其實是有些五味雜陳的。

畢竟這麼久沒見了，之前又有那麼層沒點破的關系在，再見總怕會尴尬。

但既然盛宣已經知道她的意思了，還會邀請她一起吃個飯，那也沒必要再别扭。

于是虞棉應了約，在第二天下課後去了音樂社。

學長學姐們提前在社裡貼了氣球，買好了蛋糕。想為盛宣找到了份好工作而提前慶祝一下。

對方穿着件寬松的白色衛衣，眉眼含笑站在人群中間切蛋糕。偶然間擡眸，都帶着溫和的恬淡氣。

看得虞棉忍不住歎氣：“這大學好啊，水土養人。”

系統冷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虞棉摸了摸鼻子，默默望天。

系統見狀更氣了，直接呲牙咆哮：[想都不要想，老色胚！！！]

虞棉失笑。

她望着人群中的盛宣又歎了口氣，真心道：“他應該去遇見更适合他的人。”

系統罵罵咧咧閉了嘴，算是勉強對虞棉的這句話感到滿意。

吃過蛋糕後，盛宣便讓大夥先去飯店等他。

他要在社團裡整理下自己的東西後再過去。

虞棉本來也想跟着大家先去的，卻被盛宣叫住了：“虞棉，幫我一下好嗎？”

虞棉一愣，卻還是留了下來。

盛宣放在音樂社的東西不多，其實自己一個人完全收拾得來。之所以讓她留下，虞棉自然知道對方是有話要說。

虞棉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倚琴站着。

盛宣走到她面前，拿起琴夾上的一張琴譜垂眸問：“虞棉，你想過以後嗎？”

“以後？”虞棉揚了下眉，“我和陳朔嗎？”

盛宣捏着琴譜的手指緊了一下，輕輕點頭，“就像我，臨近畢業了也要去外地工作。”

他擡眸看向虞棉，“你有想過這些嗎？”

盛宣的話，就仿佛是抛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雖不大，卻激起層層漣漪。

她會和陳朔走到哪一步？

她又想和陳朔走到哪一步？

系統那天問她的話，以及連日來她弄不明的自己的這份心意，好似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虞棉勾起了唇角，開口道：“如果自己還喜歡，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喜歡，那這就是以後。”

“如果哪天這份喜歡消失了，不管是他還是我，”虞棉聳聳肩，“那麼到那天為止的這段時間，就是以後。”

盛宣手指蜷了一下，琴譜被過堂的風吹落到了地上，飄到了虞棉腳邊。

虞棉彎腰撿起來一看，上面竟是她商演時譜的那首情曲。

“虞棉，”虞棉聽到盛宣顫抖着問，“上次這首歌，你能再唱一次給我聽嗎？”

她直起身朝人看去，隻見對方明明在笑，卻瞧不見半分喜意。

虞棉感覺心像是被刺了一下，有點疼。她蹙着眉暗歎口氣。

這是首用來表白的情歌。

既然沒有可能，又何必再給人留有念想。

虞棉将手中琴譜折好放進包裡，朝人笑道：“學長，你一定會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的。”

有風撫過盛宣額前的碎發，将他那雙掩于其下好看的眉眼露了出來。

“好。”盛宣溫和地笑了。

虞棉在對方那雙清澈的眼眸裡，看到了難過和一絲久違的釋然。

“我們過去吧，别讓他們等太久。”隻是一瞬，盛宣便收起了全部的情緒換過話題道。

虞棉點點頭，跟在對方身後離開。

在出門時，虞棉被對面玻璃上映出後又一晃而過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她停下腳步朝人影消失的地方看去，微微蹙眉。

陳朔？

随即她又立馬否定。

陳朔今天下午有課，這個時間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盛宣走了幾步發現人沒跟上來，便轉過頭問：“怎麼了？”

虞棉搖搖頭，快步追上對方，“沒事。”

跟盛宣當面把話說開了，一餐飯吃下來倒也很愉快。至少不用再擔心會尴尬了。

大家在飯桌上都很感慨。

幾杯酒下肚後，就連幾個男生都紅了眼眶。

都是臨近畢業的人了，多少會因為盛宣的離開而開始怅惘。

生活終歸不會一直讓你待在象牙塔中被庇護。

總也會有讓你去闖的一天。

聚完餐後的第二天，盛宣就飛離了學校。臨走前，他給虞棉發了條消息，希望她的以後能存在得很久很久。

虞棉望着屏幕上盛宣留給她的話，她突然就很想陳朔。

也很想見見他。

虞棉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