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住了幾天院,出院當天是蘇時儒和姜韶婉來接她的,擔心蘇柳一個人行動不方便,兩人就幹脆将人接回家裡照顧。
正好前段時間忙,蘇柳都已經好久沒回家裡了,這次院長也專門批假讓她好好在家休養。
蘇柳在家日子過得就比較滋潤了,一日三餐按時吃,頓頓都吃的有滋有味的,蘇柳都感覺等自己腳養好了,體重也跟着往上爬了。
在家的幾天裡,蘇柳也沒再見過路易淮,兩人都是微信聯系。
蘇柳擔心會打擾路易淮工作,所以她都不怎麼主動給他發消息,大多時候都是路易淮聯系她。
晚上等他結束工作,蘇柳就會打一通視頻電話過去。
沒有什麼特定的話題,多數都是蘇柳想到什麼就跟他說什麼,找不到說的,她也會把今天吃了什麼跟他說一遍,而路易淮也不厭其煩的應着她的話。
手機屏幕裡,她這一頭燈光明晃晃,而路易淮那頭燈光不太明亮,手機裡,甚至看不清他的模樣。
“你……是在車裡嗎?”
“嗯。”
“什麼時候回家?”
“等會兒,先看看你。”
蘇柳靠坐在床頭,直直的舉起手機,将手機攝像頭對準自己,房間燈光打在她的臉上,照的她的臉發白。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你看,我感覺在家的這幾天,我臉上都多了好多肉。”
手機屏幕裡的路易淮默了默,忽的,他說:“ 我再好好學學。”
蘇柳沒怎麼聽懂他這話:“學什麼?”
路易淮答:“做飯。”
“嗯?為什麼,你做飯是好吃的啊。”
蘇柳是說真的,路易淮的廚藝真的和跟學的餐廳廚師手藝相差無二。
路易淮卻說:“你吃我做的飯,沒長什麼肉。”
蘇柳這回聽懂了,有些好笑。
所以,他是以為,他做的飯一般,她才吃的比在家裡少,然後也不怎麼長肉。
蘇柳說:“你是想讓我長胖嗎?”
路易淮糾正她:“我想你過得好。”
至少要讓挽挽覺得,不止是在家裡才能當個被寵愛的公主,在他這裡也能。
蘇柳不出聲了,舉着手機的那隻手也漸漸垂了下來,手機攝像頭照着房間裡的天花闆,上面懸挂的燈有些晃眼。
蘇柳偏頭看着窗外的夜色,喊了他一聲。
“路易淮。”
“嗯,在的。”
“我想你了。”
城市被夜色籠罩,長街的燈光不甚明顯,路燈下,偶有行人過,不時車輛開過。
黑色雷克薩斯停在街邊道上,久久不曾離去。
座駕上的男人擡眼與樓上房裡的姑娘同看一輪彎月,而後他看向樓裡某個還亮着一盞燈的房間。
路易淮輕聲道:“我想你了。”
不是重複她的話,是袒露他的心聲。
蘇柳握着手機下了床,撥開落地窗,慢慢走到房間外的陽台上去,她其實是想要吹吹風的,但當她走出來的時候,目光卻緊緊看向了樓下停在街道上的那輛熟悉的車。
八樓,不高。
卻也分不清彼此的視線,隻能模糊的看着大緻的模樣。
蘇柳停下動作,呼吸一滞,心髒重重一顫。
“是你在這裡嗎?”
路易淮看到了陽台上的那道身影,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外面冷,進去吧。”
明明分不清彼此的目光,卻又是隔着距離的一場對視。
蘇柳有點想問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可她心裡又已經有了答案。
他肯定這幾天工作一結束就來這裡了,隻是沒和她提過,而她竟然也現在才發現。
蘇柳耳邊響起了她去山區前一晚,路易淮和她說的話。
“陪你。”
他一直都陪着她的。
“路易淮,我想見你。”她慢慢的說出那句話,“所以,我能……下去找你嗎?”
蘇柳沒聽見他說話,但她在街道若隐若現的燈光下,看見了他下車的動作,以及耳邊手機裡傳來重重的一道關門聲。
路易淮将手機放在耳畔,微微仰着頭,溫聲和她說:“先進去,等我?”
他還擔心她的腳傷,但也不想她心裡想法落了空。
那他就去見她。
“好。”
蘇柳聽了他的話,走回了房間。
路易淮等到她進去後,才開始跨步往小區裡走。
兩人都沒再說話,卻也沒挂斷電話,直直将手機放置耳邊,蘇柳能隐約聽見他那頭傳來的聲音。
蘇柳靜靜的坐在床邊,等着他來找她。
不多時,她聽見了電話那頭電梯“叮”的一聲響,“柳柳,慢點出來,記得穿外套。”
“嗯。”
電話挂斷。
蘇柳移步去衣櫃那邊,随意取下了一件白色外套搭在家居服外面,順了順披散着的頭發,而後走到房間門口,輕輕的打開了房門,然後将門虛掩上。
這時候,蘇時儒和姜韶婉已經在房間裡了,客廳沒人也沒光,隻有一縷細碎的月光灑進來。
蘇柳踩着拖鞋,手扒在牆邊,輕手輕腳地往外走。
因為腳還有些不方便,所以她動作很慢。
明明隻是從房間走到玄關處的距離,平時幾步路就能到,蘇柳感覺這會兒像走了很久一樣。
路易淮沒站在門口,是在樓道處,當他聽見某扇門打開的聲音,才從樓道裡走出來。
蘇柳輕手将門掩上後,轉過身,靠着手機微弱的屏幕光,她看見了好幾天沒看見,甚是想念的人。
走廊處有聲控燈,牆邊就有一個聲控開關。
路易淮擡起手在開關處敲了敲,霎時,燈光亮起,兩人清楚的看見彼此。
這幾天,溫度反複升降,晚上溫度又低。
路易淮穿了一件黑色過膝大衣。
蘇柳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看,一言不發張開自己的雙手,等他來抱自己。
路易淮也不再克制,大步朝她走去,将人擁在懷裡。
蘇柳腦袋趴在他的胸腔上,聽着他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他們……好幾天沒見了。
蘇柳想。
她好像,比她想的還要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