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淮擡手朝着自己嘴角邊上輕點了兩下。

蘇柳沒懂。

下一秒，路易淮傾身抽了一張蘇柳放在課桌上的紙巾，然後遞給她。

“擦一下，别上課偷吃。”

“……”

蘇柳反應過來的一瞬間，臉色也變得绯紅，接過路易淮手中的紙巾往自己嘴角擦了兩下，然後将紙巾揉成一團，握在手裡。

蘇柳低着頭，雙手略顯尴尬的順了順自己的碎發，不好意思再去看他。

眼前卻多了一隻手，伴随着少年好聽的嗓音：“不丢?”

“要……要的。”

蘇柳咬了咬下唇的軟肉，将那團皺巴的紙巾放在了他的掌心裡。

她的指尖有些冰涼，與路易淮溫熱的掌心相觸。

像是一串細密的電流，通過指尖蔓延至四肢。

路易淮連帶着她桌上喝完的酸奶盒一起拿走了，一齊扔進教室最後的垃圾桶。

教室裡多少人都沒錯過這一幕。

這是……分手了……吧?

不像啊……

一直站在路易淮桌旁邊的程碩與周霁川：“……”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淮哥這什麼情況啊。

這是……分了還是沒分啊。

還是……單純的好心幫忙?！

衆人的思緒是被上課鈴打斷的。

……

“啊?原來你請假就隻是因為睡過了頭啊。”

蘇柳午飯依舊是和關小意一起在學校食堂解決的。

關小意此刻的反應看着好像對她遲到的原因比較吃驚。

“怎麼了嗎?”

關小意看着她，想到今早因為獨留請假沒來學校而流傳出的話語，話到嘴邊卻是問不出口。

想問又不敢問。

蘇柳：“你是想問我什麼嗎?”

關小意點了兩下頭。

随後小心翼翼的開口。

“柳柳，那……你和路易淮……你們……”

到了這裡，蘇柳就懂了關小意想問的是什麼了。

她夾菜的動作停了下來，垂下眼，眼睫顫了顫。

一周。

她沒有忘。

這些天，是她數着日子過去的。

蘇柳不傻，一下子就能想到她進校門時，那些似有似無的目光，和教室裡談論的模樣，再到關小意聽到她真正請假原因時的震驚。

他們大概都以為，自己請假沒來上課的原因是因為，和路易淮分手了吧。

畢竟一周已經過去了。

這麼想……好像也不奇怪。

是她自己沉淪着。

忘了。

好半天，蘇柳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不知道。”

她确實不知道。

一周到了，可路易淮沒和她開口說分手。

或許是不想分，又或許是忘記了。

她内心希望是第一種，可她清楚的覺得是第二種。

“他……沒跟我說。”

關小意能察覺到蘇柳在面對這個話題時的心情低落，心裡也有些後悔問了這個問題。

她不知道蘇柳是什麼時候喜歡路易淮的，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但她能感覺到。

蘇柳喜歡路易淮。

很喜歡，很喜歡……

下午的課，蘇柳心裡裝着事，老師講的題一道也沒聽進去。

好在她都會做，影響不大。

第二節課結束，一隻手在她眼前打了一個響指，她才回過神來。

蘇柳偏頭，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眼眸。

“想什麼?走神一下午。”

蘇柳目光移開，輕聲說：“沒什麼。”

路易淮微眯着眼：“我試卷呢?”

蘇柳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周末他做的那張試卷。

她還沒給他。

蘇柳連忙在書包裡找出來給他。

路易淮大緻掃了一眼。

試卷上不僅有他做題時的黑色筆記，還有每道題的紅色打分和批注。

紅色筆迹很是顯眼。

無一不是在訴說，批改試卷人的認真。

路易淮收下試卷，像是知道了什麼：“熬夜檢查的?”

“嗯……”蘇柳又說：“但睡過頭……是因為忘記改鬧鐘了。”

“嗯，行。”

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蘇柳看着他，手指放在大腿上蜷縮着，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路……”

“别總熬夜。”

兩道聲音同時出現。

因為路易淮的一句話，蘇柳後面的話悉數都被淹沒了下去，連名字都沒能喊出口。

路易淮卻聽見了：“怎麼?”

蘇柳沉默了兩秒，最終搖了搖頭，隻是說了一個“好”字。

别總熬夜。

好。

他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

那就是沒分。

她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