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學校裡有關路易淮和蘇柳分手的言論減少了不少,大多都是在震驚路易淮一周定律竟然在這次打破了。
蘇柳是他們認為路易淮過去衆多戀愛女友中,戀愛最短的一個。
可能是兩天,也可能是三天……
可現在似乎不是這樣,蘇柳打破了他們的想法,也打破了那個所謂的“一周定律”。
“不是?路易淮來真的?真收心啦。”
“收心什麼啊?那可是路易淮。”
言論分兩撥,衆說紛纭。
這天中午,路易淮幾人在籃球場上打籃球。
沒有計分,隻是幾個人之間簡單的運球投個籃。
球轉到路易淮手裡,他沒什麼興緻,籃球被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着。
最後,站定,屈膝,将手中的籃球随意的投了出去。
籃球靠在球框邊上被彈開,程碩伸手接住,順帶拍了兩下。
“淮哥,你跟那蘇柳真不分啊?”
周霁川也看過去,默默吃瓜。
畢竟這事兒,他們比誰都震驚。
路易淮分給他一個眼神,聲線冰涼,語氣裡稍帶了幾分不耐:“你要管我?”
程碩手捧着籃球,幹笑了兩聲,心裡泛苦。
他哪敢啊?就是想問問,關心關心一下嘛。
……
蘇柳拿着水杯在茶水室接滿水,剛走出茶水室兩步,就看到了站在前方幾步遠的女生。
陳钰婕。
女生手裡兩手空空,卻站在這裡,顯然并不是準備來接水的。
蘇柳沒多停留,錯開陳钰婕視線,自顧自的往前走,沒走兩步路,陳钰婕便擋在了她的身前。
眼神裡滿是鄙夷。
跟此前在班上笑着好聲讓她幫忙叫路易淮的模樣,簡直班若兩人。
蘇柳被她這一舉動弄得不太高興,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
“蘇、柳?”
兩個字,陳钰婕的紅唇中極具挑釁的念出來。
陳钰婕并不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好學生的名字時常會在各種場合出現,隻是此前她并不在意。
卻沒想到,這個名字有一天會和路易淮同時出現,兩人甚至談了戀愛。
一周時間,她等着兩個人分手,明明都已經流傳出兩人分手的言論了,路易淮的做法卻又打破了這言論。
陳钰婕心裡清楚,路易淮厭煩自己,所以她不找路易淮,就隻能來找蘇柳。
想到之前的事和蘇柳“偷聽”她和路易淮講話的事,陳钰婕心裡的怒氣就沒辦法平息。
“之前一直裝的還挺好啊,在這兒跟我演純情小白花呢?”
“我還真信了你是個心思單純的女生,沒想到……心機這麼深沉。”
蘇柳看着她,沒太懂她話裡的意思。
怎麼她就莫名背上一個“心機深沉”的包袱了。
蘇柳:“你說的話,我聽不懂是什麼意思,我自問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得罪過你。”
陳钰婕哼笑一聲:“聽不懂?你還在這兒裝給誰看?”
“蘇柳。”
“你敢說你之前沒有刻意想引起路易淮的注意嗎?當着全班人叫他的名字,後來又偷聽我們講話。”
“這些……你不敢認嗎?”
蘇柳聽着陳钰婕說的這些話,目光沉靜,一字一句的說。
“叫他名字,不是你攔着我讓我幫你叫他的嗎?”
“如果你口中的‘偷聽’是指你們站在教室走廊上,用着絲毫不避諱人的音量談話,那我無話可說。”
陳钰婕因她的話一時感到無措,氣急:“是,是我讓你叫的。”
“蘇柳!你敢說你當時沒有私心嗎?”
蘇柳沒說話。
嗯。
她不敢。
她那時确實是有私心。
見她不說話,陳钰婕心裡有些得意:“你不敢說了?”
陳钰婕毫不留情的戳穿她:“蘇柳,你就是一早就喜歡路易淮了。還要惡心的裝出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在我面前裝一個‘爛好人’!”
蘇柳握着水杯的手指逐漸發白。
看出蘇柳此刻的狼狽,陳钰婕滿腔的怒火逐漸被得意取代。
陳钰婕站在蘇柳身旁,偏頭湊在她耳邊,聲量放小,言語嘲諷:“真以為路易淮不和你分手,是喜歡你嗎?”
“他是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
說完,陳钰婕就快意自得的離開了。
蘇柳站在原地,垂下眼簾。
她知道的。
陳钰婕來和她說這些,就是想要看她心思被人拆穿的狼狽模樣,可她就是沒辦法做到聽到陳钰婕說的那些話後,還依舊裝的那麼坦然。
同班的一個女生剛拿着水杯從教室裡出來,就看到陳钰婕在蘇柳旁邊小聲說着什麼,陳钰婕離開,蘇柳還停留在原地。
女生走上前去喊了蘇柳一聲:“你怎麼了?沒事吧?陳钰婕……怎麼來找你了。”
蘇柳思緒被拉回來,聞言極輕的搖了下頭:“沒什麼。”
女生還想說些什麼,蘇柳說:“我先回教室寫作業了。”
“……哦,好。”
路易淮打完球後先去洗手池洗了手和臉再回的教室,步子徑直邁向自己的位置,拿起桌邊上放的一瓶水大口喝了起來。
蘇柳在旁邊做着英語習題,說她不認真,路易淮回來了,她沒發現,說她認真,一個單詞寫了好幾遍都不對。
“c o n c e r n.”路易淮放下水瓶,嘴裡念出一個單詞的字母拼寫。
蘇柳握着筆的手因聽見旁邊的聲音而停頓了兩秒,随便跟着路易淮剛念的字母,把單詞正确的寫了出來。
路易淮看着她,看出她的不認真,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問她:“怎麼個事兒?做題不認真?”
蘇柳怔愣的看着他,随口說:“就……可能題做的有點多,腦子不夠用了。”
路易淮卻是看着她,沒說話,像是看穿了什麼。
好半晌,他才輕嗤一聲,卻不再看着她,拉開桌下的椅子坐了下來。
椅子與地面摩擦出一聲不太好聽的聲音。
同一瞬,他說。
“有事,就别憋着。”
他看穿她心裡裝了事,讓她别憋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