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走後,路易淮獨自在街邊站了好一會兒,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周霁川打來的。
電話接通,那頭有些嘈雜。
“阿淮,我們在大排檔這邊呢,你過來不?”
大排檔也是他們經常去吃喝的地方。
路易淮默了默,随後說:“不了,你們吃吧。”
說完,不等周霁川再說什麼,他就将電話挂斷了。
路易淮上了一輛出租車,給司機報了一處公寓名,然後就靠着車窗閉眼小憩。
半小時後,路易淮回到公寓。
很早之前,路易淮就從路家别墅搬了出來,一個人住在這間公寓,偶爾周霁川他們會過來。
門是密碼鎖,路易淮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輸了密碼。
“滴”的一聲,門被打開。
路易淮剛進門,一隻虎斑紋路的狸花貓就跑了過來,在他腳邊蹭了蹭。
這隻狸花貓是在學校操場旁邊的廢棄花園遇見的,生病被遺棄,他撿回來帶着貓去看了醫生,悉心照顧,當初瘦瘦小小的一隻,現在被他養的圓頭圓腦。
路易淮換了鞋,從窗台上拿起一袋貓糧蹲下身子往地上的碗倒了些,貓貓很快埋着頭吃起來。
路易淮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而後起身去浴室洗澡。
今天天氣好,打球還是出了不少汗。
二十分鐘後,路易淮從浴室裡出來,換上了一身白色浴袍,額前的碎發還有些濕潤。
路易淮走去冰箱拿了一瓶水擰開喝了起來,然後目光注意到了放在餐桌上的那個袋子。
白色塑料袋上還有某個藥店的logo.
路易淮打開袋子,裡面有好些擦傷藥。
碘伏、棉簽、消毒水、擦傷軟膏、創可貼……
這一刻,路易淮腦子裡浮現出了街道上,少女用着真摯的目光看着他,然後輕聲細語的告訴自己。
“你額頭這裡受傷了,我買了些藥,你拿回家擦一擦吧。”
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
但如果不是太過于嚴重的傷口,路易淮是從來不會去管的,隻讓傷口結痂自己慢慢好。
然而這一次,他拿着那些藥對照着鏡子,給自己額頭的傷口認真處理了起來。
***
周一上課,早讀鈴聲打響,蘇柳旁邊的位置還是空的。
蘇柳不禁想到了路易淮額頭的傷,心裡不由得多想。
不知道,他的傷口有沒有處理好。
早讀結束,就舉行了升旗儀式,蘇柳是本周的主席台國旗下演講,拿着話筒念着高素琴早就給她準備好的稿子。
高三一班隊伍最後面站的是周霁川和程碩,程碩本來一直在打哈欠的,一直到他看見蘇柳站在台上做自我介紹,瞬間變得精神了起來。
程碩靠近旁邊的周霁川,小聲問:“哎,那台上說話那個,是不是咱淮哥同桌啊。”
周霁川:“嗯,長得一模一樣,名字聲音也一樣,應該是。”
程碩:“淮哥這同桌還真有面子,又年級第一又代表班級講話的。”
周霁川斜他一眼:“你同桌不好?”
程碩“啧”了一聲:“别鬧了,哪能跟人家比?”
程碩餘光感受到後面的聲音,偏頭:“你說是吧,淮哥。”
下一秒反應過來的程碩:“……”
我靠,啥時候來的啊。
要不是還在這種安靜的場合,程碩剛都能跳起來。
程碩整理好情緒,後退半步,小聲和路易淮解釋:“我倆剛誇你同桌優秀呢。”
路易淮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未語。
好似默認,又好似懶得搭理。
主席台上的少女握着話筒,面對台下上千學生目光,很好的僞裝了自己,沒有一絲膽怯。
三四分鐘的演講結束,收獲了不少掌聲。
升旗儀式結束,每個班按照順序回教室。
程碩回頭,注意到了路易淮額頭上貼着的一個透明創可貼。
“哎?淮哥,你這咋還受傷了。”
周霁川聞言也看了一眼。
路易淮眼裡沒什麼情緒:“周末回家看老太太,跟他吵了一架。”
話裡的“他”沒說是誰,兩人卻都明白,也就沒再繼續問了。
隻是還在好奇,淮哥什麼時候,還貼上創可貼了?!
蘇柳回到教室的時候,就看到路易淮已經坐在位置上了,注意到他額頭前貼上了自己買的創可貼,心裡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
上午兩節課下,蘇柳注意到自己放試卷的文件夾壞了,趁着大課間的時候,去了學校超市。
蘇柳徑直去了文具區,文件夾還剩三個,她全拿了,路過冰櫃的時候,她又從裡面拿了一瓶青梅綠茶。
結賬的時候,蘇柳才發現自己忘記拿錢包了,翻遍了衣兜也找不出一塊錢。
收營員還直愣愣的等着她。
蘇柳低頭咬着唇,有些不太好意思:“抱歉,我……”
“一起。”
後面的話都因為旁邊冒出的這道聲音給咽了回去。
蘇柳偏頭,心蓦的一跳。
收營員也直接用掃碼槍掃了路易淮展示的二維碼。
付過錢,路易淮拿着自己的買的東西就出了超市,蘇柳拿着自己的東西默默跟上。
“那個,我錢包忘在教室了,一會兒我把錢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