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啊轉啊轉。遊南枝徹底昏迷前,她看到世界拉着她在跳胡旋舞……這該死的臭和尚,也不撈我一把……
小賈把滾下來的遊南枝給截住了。他拔出刀,刺向遊南枝的心口。
“慢。”和尚輕飄飄地閃下來,“人留着,有用。”
說完,他背手走在小賈前頭。
小賈送了一口氣,收好刀,雙手将遊南枝拖起,跟在和尚的後面。
遊南枝醒來,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溫馨的房中。屋内有窗,但一點風的迹象都沒有。熏香在房中久久不散,格外濃郁。
她的意識已經清醒,隻是,四肢還在沉睡中。遊南枝無法忍受這樣的感覺,于是她大喊一聲:“我醒啦!有人嗎!”
門很快被推開,獨獨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
“醒的真快!”他對遊南枝的語氣很是熟絡。
遊南枝看到來人,像往後退,但她能退的隻有眼珠子。眼珠子翻了一圈,又回來。
“小頌。”安山假惺惺地看向遊南枝,“不認得安叔叔了?”
“嗯?”遊南枝面上莫名其妙,“我不姓宋,你們抓錯人了吧?”
“你當然不姓宋,你姓溫。”安山說。
遊南枝不動聲色地看着他。安江嘴角一直挂着淺淺的笑,臉上的笑意好像定了型,在一張面譜上刻了尺度,不然,他怎麼能每次笑,都笑得一模一樣。
安山好似認定遊南枝就是溫頌甯,開始自顧自地說話、表态:
“當年的之事,我也很痛心。”他捂着胸口,“溫大将軍地品行,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一定是有人眼紅他的軍功,忌憚他的武力,做出這樣坑害他的事情。”
“我一聽聞消息,就趕回十裡關,企圖找尋為溫大将軍翻案清名的法子。”安上垂下眉,搖搖頭,“我知道,溫将軍與《烽火錄》有聯系,報房那邊說不定會有将軍的行軍記錄,但當我趕去見報房的負責人時,報房突遇火險的消息也在找我的路上。什麼證據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我為此還消沉了一陣,但我不能毀了懷勇軍的意志,重振旗鼓,為求殿下一個徹查十裡關之事的可能。”安山擡起頭,淚眼汪汪地看向遊南枝,“近來,我看到了事情的轉機,我聽聞《烽火錄》還有一期報,還未來得及刊印,就遇到火燒報房,幸得當時有個報探死裡逃生,也把這期小報的原稿帶了出來。”
“聽說,有人将這份報給了你?若是真的,不如安叔叔帶你領着這份報去面聖?《烽火錄》會蓋禦賜地金箔印章,聖上一定認得!如此溫大将軍的冤名,便能洗刷了。”
遊南枝撐着眼皮,靜靜地看他聲情并茂地表演。他終于消停了,遊南枝突發頭暈。
“嘔……”她真的惡心想吐!
幹嘔。啥也吐不出來。遊南枝喘了一口大氣說:“安叔,我真不懂你說什麼!十裡關,我就沒去過。我爹,就是一廚子。我,現在也不在報房幹了。”
聽了遊南枝的話,安山的眼神一下子就笃定了起來。他說:
“我從未和你說過,小頌的父親是溫将軍。”
完蛋,她露餡了……遊南枝的眼眶極力鉗制想要顫動的眼珠子,鎮靜且無奈地說:
“安叔,你說的小頌姓‘溫’,那位大将軍也姓‘溫’,你把我當成小頌,還叽裡咕噜地說了一大堆,動動腦子也猜的出,這兩人關系匪淺,你也跟這對父女關系匪淺。你說我猜的對不對吧?”
安山沒說什麼,點點頭。他起身,對着遊南枝說:
“你再睡一會兒吧,藥效還沒那麼快過。”
“什麼藥啊……”死和尚,真給我下藥。遊南枝心想。
“讓你睡的舒服的。”說完,安山頭也不回的走了。
遊南枝一定也睡不着,幹瞪着眼。也不知道,李君能不能發現她被抓了。她暈倒摔下山坡時,故意拆開了身上的幹果零嘴袋,沿路應該有零零散散地掉落一些……
安山出了門,旁邊的手下就迎了上來。
“人到了。”
安山此時臉上的溫度全無,像塊冷冰冰未開鑿的鐵石頭。他走向另一個房間。房間裡,另一個故友的孩子也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