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清晨。
雅甯公主派人買了京城的各家小報。遊南枝的腰身斜斜往她那邊傾。
“諾。”雅甯公主給她,“給你解悶。”
遊南枝雙手接過,“多謝公主殿下。”
她快速翻閱,但都沒抓到她想要的關鍵詞。她找到文芳報房的小報,文芳小報上有日月的小标,區分正反面,這是蝶娘的巧思。
可她一個一個字地細讀,都沒有她寫的稿子。
後面幾日亦是如此。她送出去的稿子都沒有上報。
過完今日,她就能離開這座院子。雅甯公主特派人來給遊南枝檢查身體。
“心脾兩虛、陰虛火旺。其他并無大礙。要多注意休息,少熬夜。”郎中說。
“報房的工作才一旬的奉祿才幾錢?值得如此夜不能寐麼?”雅甯公主走後,對遊南枝說,“辭了來我府上,我三倍的工錢。”
遊南枝從不會嫌錢多,她眼睛一下就亮起來,就像小狗看見骨頭一般急不可待,“可否兼職?”
“很缺錢?”
“缺。”
“十倍。”雅甯公主眼神認真笃定,“一心一意呆在我身邊。你做什麼都可以。”
“那算了。我做不到。”遊南枝說,“我這人三心二意得很,看到什麼新鮮事都想探一探。”
“如此很危險。”雅甯公主忽然急眼,“明知道是龍潭虎穴的金鳳樓也闖,明知會惹禍上身的江畔女鬼也扮……你并非每次都如此幸運,能夠全身而退。”
“你知悉我這麼多事……”遊南枝說,“而我對你了解甚少。你對我的親昵,對我的關照,對我來說也是新鮮事。”
“你覺得我會傷害你?”
“我不知道。”
雅甯公主張口欲言,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這時,春蘭來報。
“公主殿下。院外有三人,行迹鬼祟。”
“兩男一女?”遊南枝問。
院子外确實是站着兩男一女。
蝶娘、李君、陳厚立在院外。他們跟着鴻福寺小和尚的指路,一路尋尋覓覓地找到這裡。
蝶娘就要上前敲門。
“等一下。”陳厚攔住她,他擡眼看四周,能感受到這座院子周圍有不少暗哨。
陳厚打頭去敲門,李君墊後,把蝶娘夾在中間。
門才敲了一下。門就從裡拉開。
“果真是你們!”遊南枝看到他們,欣喜不已。
蝶娘奔上來,擁抱她,“南枝,你可好?”
遊南枝笑着後退,“好!”
“裡面請。”春蘭在一旁候着。
“不必。我去和公主告辭。”遊南枝問。
“四位裡面請。”春蘭還是一臉溫和,但毫不退讓,“天色漸晚,下山的路不好走。各位還是到院内歇息一晚,明日公主再派人送你們下山。”
“公主?”蝶娘貼近遊南枝的耳朵問。
遊南枝握住蝶娘的手背。
“院内屋子少,我們到寺裡借宿一晚。”
暗衛悄無聲息地現身,把他們夾在院子中間。
陳厚和李君嚴陣以待。
“我住。”遊南枝放開蝶娘的手,“他們到寺裡。”
蝶娘抓回她的手,“南枝……”
陳厚說:“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李君也堅定地看向遊南枝。
“我又不會吃人。”雅甯公主走出來,好笑地看着他們如臨大敵。
“但你會殺人……”蝶娘害怕地看着她,心直口快地說。
雅甯公主聽到了,笑意更甚。
天已經完全黑。
“進來罷。”雅甯公主轉身回院,“飯菜已備好。”
雅甯公主一轉身,他們身後的黑影也隐入暮色。
院中高高挂起黃燈籠。
菜品一道道上桌,卻無人敢動筷。
雅甯公主率先入口,把所有菜色都嘗了一遍,連杯中酒水都喝了。
遊南枝也跟着動筷。坐她旁邊的蝶娘在桌下拉住她。
遊南枝也一一嘗過過所有菜色。
“殺你們幾個小鬼,用不着大費周章在飯菜裡下毒。”她起身離桌,把空間留給他們。
“味道還可以。”遊南枝說。
李君第三動筷。他夾了一道他盯了很久的菜,一道色澤金黃油亮的栗子炒雞。
栗子一入口,口齒綿密,雞肉的香氣和栗子的甜糯在李君的口中交織。
“味絕。”他誇贊。
見李君都這麼說,蝶娘和陳厚也動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