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一看,那是三注香,下面擺着一套紅衣服,一雙繡花鞋。
元寶蠟燭皆已燃盡。
子不語怪力亂神,但他這時也确實被吓到,走路步伐都頓了一下,才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這個地方着實是偏,他剛住進來的時候,清理殘垣破壁時還從中挖出了碎骨,不知是甚東西,他面無表情地清理了出去。
他回到家中躺下了,翻來覆去睡不着,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之前扛東西接近傍晚時,他已餓極,算到自己沒賺幾文錢,忍了,後來搬着搬着奇迹般地不覺得餓了,隻是有點頭重腳輕,一時沒放心上,算了工錢之後拿着錢就往家裡走,期間倒還經過了一個衣服鋪子,一問,夫郞的新衣服至少要八十文,他默默地掉頭就走,這麼一走就走回了家。
他盤算着,明天早起,至少要搬個三十文,如此搬個兩天,第三天再搬個上午,存夠八十文,剛好夠換一件新衣服。
他強迫自己去睡,肚子咕咕直叫翻來覆去睡不着,他隻能起來灌了幾口水,水多尿多。
他沒在自己住的院子滋,穿過随時要塌的走廊到正屋的一個角落□□,對着準一棵小樹就滋。
剛好跟偷了雞翻牆進來的小混混撞了個面對面。
對方吓得鬼叫,直接從院牆上摔下去,那雞也咯咯咯直叫騰。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哆哆嗦嗦道:“你是人是鬼?”
傅言深提了褲子沒理他。
小混混有些尴尬,撓撓頭:“這鬼地方幾時住人了?”
悻悻地提着雞到其他地方燒去了。
傅言深面無表情地回到房,掩上那破爛得連鬼都擋不住的房門。
所以他這個鬼地方怎麼娶新夫郎?
娶了新夫郎,他還得養!以後他還如何存錢買書、上京趕考!
件件都是煩心事。
但是想到新夫郎最後看他那一眼,楚楚可憐,奈何再鐵石心腸也要動個恻隐之心。
到時新夫郎嫁過來,發現是這種地方,說不定會立刻打道回府。
這種想法之中,傅言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期間做了好幾個噩夢,夢到還沒進門的新夫郎跑了。
被漏了一個巨大破口的榕樹吞走,被翻牆進來的混混搶走,甚至被那後娘罵罵咧咧地拖走。
第二天天未亮傅言深就醒了,渾身腰酸背疼,肚子餓得發瘋,脖子手上都被蚊蟲咬出包了。
他看也不看,也不急着往城裡走,蹲在榕樹下看着那雙繡花鞋、那套大紅衣服。
這叫什麼來着,雪中送炭?
這大紅衣服、繡花鞋,不跟新婚的那個一模一樣嗎?
他手伸了出去,又縮回來,一咬牙起身要走,走出兩步,深深歎一口氣,又轉了回去,左右尋思,最後脫了自己的外袍,将這晦氣的東西放了進去。
他大清早找了一個賣冥物的店鋪。
老闆道:“這麼新鮮?”
傅言深面無表情道:“死人的。”
“沒關系,我不問來路。小兄弟,你想要多少錢?”
傅言深畢竟太年輕,有一些被驚到,眼眸微微瞪大了一些,沉思片刻,道:“你給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