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他也來不及懊惱了,轉瞬之間,謝顔被投入了鍋裡。
“啊啊啊!”
少年的尖叫聲很快被沸騰的水聲掩蓋住,雲清瞬間感覺心如死灰,雙眼瞳孔猛烈士作者,手心裡冒出細密的汗水,周身都不由自主的顫抖。
他的師弟……
孟元也徹底癱軟在地,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此刻,密室中安靜的連細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啊!”
少頃,雲清破罐子破摔,她猛地抄起手邊的銀劍再次攻了上去。她眼底泛着血絲,憤怒的情緒超過恐懼,手裡的動作極為狠辣,所打出了攻擊甚至超過了平時之最,遠超她一個境界的魔修竟被她打得節節敗退。
“噗嗤!”
一道粗喘聲蔓延在空氣中。
雲清的劍劃破了魔修的胸膛,血色讓後者徹底憤怒,他不再溫吞,右手喚出一團漆黑的魔氣射向雲清,強悍的魔氣雲清自然不敵,可面對這般的攻擊她突然沒有了掙紮的欲望。
雲錦不在了……謝顔也……
她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劃過。
“師姐!不要!”
“砰!”
預想的疼痛并未傳來,一道清風從雲清身邊劃過,熟悉的靈力讓她再次睜開眼睛。
青綠長衫,月牙發簪,是他的師尊!
陸流景揮劍輕輕挑走了那團魔氣,古井無波的眼眸望向魔修。
“靈古,你還沒死。”
“嘁。”一臉從容的魔修此時慌了神,面上卻是不顯,“陸流景,又是你?”
“師尊!師弟他!師弟!”雲清聲音哽咽一聲,話還沒說完突然暈了過去,一旁的孟元連忙沖了上去接住師姐。
察覺到異常的陸流景環顧四周,倏地發現最熟悉的徒弟不在此處,他臉色瞬間變得狠戾,頃刻之間,那名魔修已經被他拽住脖子狠狠擊飛了出去。
白色的靴子落在魔修的胸膛上,陸流景彎下 身子,掐住後者的臉頰:“我徒弟呢!”
“哈……哈……”靈古難得見到陸流景這般憤怒的表情,就算是疼痛也不能讓他停止咧出一道嘲笑:“在……鍋裡呢……”
“什麼?”
陸流景秀眉微皺,他迅速放開肮髒的魔修,不可置信地來到房間中央,強忍着恐懼毫不猶豫地将手伸進沸騰的濁水之中。
灼傷的疼痛爬上陸流景的雙手,古怪的液體散發着股股惡臭帶着強烈腐蝕性。
絕望的是,陸流景摸到了白骨。
“不、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
魔修的嘲弄聲傳來,陸流景撐着身子,他擡頭看去,狹長優美的綠眸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寒冷冰霧。
下一秒,一柄月牙白的匕首刺入魔修了胸膛,血水瞬間飛濺而出,狹小的傷口卻是徹底毀壞了他的經脈,直接将他打入死亡的深淵。
魔修死後,陸流景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二人,口吻冰冷道:
“出去。”
孟元對上師尊的眼神不寒而栗,他僅僅隻愣了一秒便帶着師姐順着光亮離開了密室。
此時,此處隻剩下陸流景一個人,他像是發了瘋地一樣,一把将那口礙人的鍋推倒,惡臭的液體流了滿地,随之出現了還有無數的白骨,以及一具蜷縮在一起的少年的軀體。
“顔兒,顔兒。”
陸流景的長袍染上黑色污水,他惶恐地抱住謝顔,此刻後者并未完全喪失呼吸,不過生命體征已經非常虛弱。
陸流景從芥子中掏出一塊“續命石”,他不敢讓徒兒直接吃丹藥,隻能借着這塊石頭暫時為他續命。
*
“魔根,怎麼會被種下了魔根。”
謝顔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此時,陸流景已經将徒弟幾人全部帶回了無常門。
“師、師尊。”
溫和的氣息将謝顔包裹住,他緩緩睜開眼睛,熟悉的臉龐落在他的瞳孔中。
“醒了。”
陸流景将無力的徒弟放在床榻上,伸手撫摸着他的臉旁,眉目間卻是散不去的憂愁。
“身體哪裡不舒服?”
“沒有。”
謝顔小幅度地搖搖頭,輕柔的撫摸讓他的身體再次陷入困倦。
陸流景也沒想着勉強他,輕輕拍了拍謝顔的肩膀,到謝顔再次陷入睡眠之前,他的視線沒離開過他一瞬。
等到徒兒的呼吸聲徹底平穩下來,陸流景散去了他臉上的溫情,手持佩劍走了出去。
正堂之上,陸流景坐在掌門之位。
“理事堂的任務是誰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