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謝顔向陸流景行禮，雖然他們平日并沒有如此禮數，但現在小師弟在此，作為師兄還是要起個模範作用。
“師弟。”謝顔看向紮着馬尾的少年，微微點點頭。
“師兄好，我是孟元。”少年笑着說道。
陸流景的視線在二人面上來回跳躍，随後，他對謝顔吩咐道：“顔兒，你師兄師姐近日不在，你且先帶你師弟一起修行。如今孟元剛學會引氣入體，秘法的基本功就由你傳授給他。”
謝顔雖不解師尊的用意，但他還是先拱手受命。
孟元也很乖巧，什麼話也沒說便跟着師兄離開了。
*
二人沿着山路向半山腰走去，孟元不會禦劍，他的師兄也不會。
從高處俯瞰山下，漫山遍野的桃花灼灼欲滴，倒是一番美景。不過，他們現在所處的練功區對謝顔來說可是他年少的噩夢。
無常門的弟子都知道，謝顔之前是個乞丐，他最先被收為弟子的時候什麼都不會，甚至連最基本的靈力都沒有，即使身懷靈根，也是最差的三靈根。
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廢物。
不過，他也不是一般的廢物，畢竟他深受陸仙君的寵愛，有兩位天資卓越的師兄師姐護着。
想到這些，謝顔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對孟元說道：“你先看看師尊給你的秘籍中的第一章——氣訣，我看看你能打出來多少。”
“好。”
孟元翻弄着那本秘籍，草草地看了一眼便試着模仿書裡的動作打起了氣訣。
謝顔頭都沒擡，他已經陪小師弟修行過兩輩子了，早已将孟元前期的菜熟記于心，頭都沒擡的說道：“你氣息不穩，太過急躁。”
“什麼？”孟元猛地停下動作，一回頭卻瞧見師兄耷拉着腦袋坐在石頭上玩草，有些不确定道：“師兄是在說我嗎？”
謝顔看了看四周，反問道：“這裡還有其他人？”
“沒！”孟元搖搖頭，“可是師兄你都沒擡頭看我一眼呢。”
“我頭頂長眼睛了。”謝顔随口開了個玩笑，随後正經說道：“你先體會一下你體内筋脈裡流通的靈力，等把他們熟悉透了再試試氣訣。”
“哦……”
孟元轉過身去，試圖體會師兄話裡的意思。就這樣，他從天亮一直體會到天黑，然後成功的睡醒了。
“啊！”
孟元倏地睜開眼睛，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完蛋了！
他心想。
他慌忙看向身後師兄的位置，一陣無語湧上心頭。
他說怎麼他睡着了也沒人管他，原來負責看着自己的師兄也睡着了。
“喂！師兄！”
謝顔模模糊糊間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他，他緩緩睜開眼，一張大臉怼在他面前。
“幹、幹嘛。”
“我才要問你幹嘛呢，師兄。你怎麼睡着了？”
謝顔尴尬地撓撓頭，迅速轉移話題：“别說這些了，你練的怎麼樣了？”
“我……”孟元羞澀地低下頭：“師兄……我也睡着了。”
……
“哦。”
孟元一把抓住冷靜臉的師兄，焦急問道：“師兄我怎麼辦啊！我什麼都不會，我是不是很差勁。”
“沒事。”謝顔将他扯到自己身旁坐下，安慰道：“我之前比你還差勁。”
孟：……這并不是安慰。
“你現在已經會引氣入體了，我當時被師尊收養的時候什麼都不會，連靈力都沒有，師尊多次嘗試幫我把靈力打進體内，可無論如何我還是沒辦法引氣入體。”
“啊？”
“那時候，宗門裡好多人都讨厭我，他們總喜歡趁着師兄師姐不在的時候欺負我。有一次，師兄師姐被派出去做任務，師尊也不在，整個宗門裡隻有我一個人。然後，許多早就看不慣我的弟子要求我獨自山下采購糧食。”
“為什麼？”
“呃……”
……因為我吃的最多。
謝顔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繼續說道：“那時候的山下人間非常可憐，妖魔橫行。不幸的是，我下山的第二天就遇見了一個魔修，他把我抓了。”
“什麼？！”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我已經和一群小孩捆綁在一起，我們被放在一個大鍋裡煮，鍋裡的水到我的下巴。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我從那裡逃了出來。不過，我的逃跑還是被那魔修發現了，他一巴掌拍在我背後，我直接暈了過去。”
謝顔一臉笑意：“沒想到被煮過之後，我的任督二脈突然被打通了。在這之後我有了靈力，學習武功的速度也特别快。”
“那……師兄你最後是怎麼逃出來的？”
謝顔仔細想了想，表示自己已經沒有印象了，他道：“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那時候，師尊在我身後給我傳輸靈力。我的體質很差，在那之後我燒了四五天，前幾天的記憶全忘了。”
“後來聽師姐說，當時我的一個師叔剛好在追查民間小孩失蹤的事件，他循着線索找到了我們。我那時候已經魔氣入體，他不知道我是誰了，但我是唯一一個從那魔修手下活下來的孩子，于是他把我帶回了宗門，上山的時候剛好撞上準備下山尋我的師尊，最後我就被帶回來了。”
“那、那個魔修呢？”
謝顔眼裡閃過一道異光，心道小師弟終于問到關鍵點了。
“我不知道。”
實際上，謝顔是非常清楚的。在上一世，這個魔修将在不久後再次出現。
他的身份是魔道宗門中魔尊的庶子之一，也是一名棄子。
那名魔修撞破了自己母後和叔父的苟且之事，魔後為了自保，以莫須有的罪名将他逐出宗門并剝奪了他的大部分魔力。
然而，那魔修自小聰明，他從曾經閱讀過的宗卷中得知一種秘法，可以恢複魔族被迫喪失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