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朝着面前的小姑娘伸出手,“你好阿郁,我來自藤之國度的妖精一族。”
不料她卻把自己啃了一口的面餅遞到你手裡,說了一聲“太醜了”。
對方眼中是不容錯認的憐憫。
你正哭笑不得,一旁的吉萬極力找補了幾句“她一定是特别喜歡您才會向您分享食物的”,很快抱着阿郁從王座一側隐蔽的小門裡離開了。
埃爾維斯瞟一眼你手裡的面餅,上面還有一排牙印,小姑娘牙齒倒是很鋒利。
“您要怎麼處理?”
“額……”你着實被這個問題難倒了,“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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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就坐,阿爾哈雅杜示意衆人安靜下來。
“我,阿爾哈雅杜,達勒溫杜穆之妻,秉承先王遺志,在過去的兩年裡執掌我們沙漠子民一族的權柄。”她的聲音冷淡卻宏亮,回響在整個大廳之中,“兩年過去了,黑堡如先王所期盼的那樣建成了,孩子們有了安穩的童年,族人們再也不必四處流離。”
“在此,我想請諸位一同起身,向黑堡逝去的兩位締造者默哀。”
你和埃爾維斯也依言起身。
環大廳圍坐的客人們紛紛深深地低下頭,向逝者緻以生者的敬意。
卡威铎身姿筆挺,王冠被他取下握在手中,面色肅穆。
默哀之後,阿爾哈雅杜舉起手中的白色短杖:“今天,我将象征紅色巨蜥眷族的權杖交給我的兒子、達勒溫杜穆的唯一血脈——卡威铎!”
她将權杖頂端的紅色晶石指向王座右下首的卡威铎:“上前來!”
“且慢!”
有人拍桌而起。
你應聲看去,是坐在卡威铎正對面的一位蜥蜴人。
他眼神兇惡,鱗片漆黑,身高将近兩米,身材呈倒三角形,一擊之下,桌子立刻四分五裂。
“我要問你!”他曲起爪子,鋒利的指甲指向卡威铎,“你有什麼資格做王?”
面對突如其來的逼問,卡威铎的應對從容不迫:“伽費法铎叔叔問我有什麼資格做王,那就請您指教,何以稱王?”
他走到王座之前,朝着伽費法铎的位置踱步道:“要武力強悍?要威望過人?要屢建戰功?”
伽費法铎扭過頭,雙手抱在胸前,惡狠狠頂了一句:“自然!”
“那我确實沒有資格稱王!”
話音剛落,賓客中一片嘩然。
伽費法铎喜道:“既然如此……”
他正想誇一句識趣,讓卡威铎趕緊把王位讓給更合适的人。
卻聽卡威铎又道:“您的兒子、我的堂兄沃埃法連續三年成為族内年初大比的第一勇士,論勇猛,無人能出其右;我母親阿爾哈雅杜是前前代将軍之女、先王之妻,執掌族内大權的兩年裡人人稱道,論威望,沒人比得過我母親;沃裡恩叔叔和我養兄那赫魯姆,自小效力在我父親跟前,建功無數,論戰功,則首推他們二人。”
“這四人之中,伽費法铎叔叔認為何者最有資格稱王?”
這段話說完,大廳裡的氣氛為之一凝。
你艱難地啃着硬邦邦的面餅,生怕下一口會連着磕下來的牙齒一起吞下去,但眼睛時刻卻關注着身處風暴中央的卡威铎和伽費法铎。
伽費法铎雙目陰沉,眼神一一掃過卡威铎提到的四人,那赫魯姆跟着沃裡恩起身向他舉杯,阿爾哈雅杜眼風不動一絲注意也不給他,而坐在他下首的兒子沃埃法則把頭深深埋在桌面上,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伽費法铎道:“卡威铎你問我誰最合适,那我就問問這四人,誰最合适?”
率先開口的是阿爾哈雅杜,她地位最高,誰的面子也不用給,直言道:“王位向來是父死子繼,之後才有兄終弟及,兩年前輪不到你,現在自然也輪不到你。”
“你!”伽費法铎不料阿爾哈雅杜說得如此直白,把他的野心明明白白地剖在衆人之前。
那赫魯姆打斷道:“卡威铎王子身為達勒溫杜穆大人和阿爾哈雅杜大人的血脈,又身具象征紅色巨蜥眷族的銀色鱗片,無疑是王的最佳人選!哪怕他年紀尚小,數年之後必然會成為一代聖王!”
沃裡恩立時出聲應和。
就連沃埃法也道:“我也認為……卡威铎更合适……”
伽費法铎看向自己兒子的目光幾欲噬人,沃埃法顯然扛不住,哀聲懇求道:“算了吧父親,我不想要争什麼,現在不是很好嗎?”
“滾開!”伽費法铎一手揮開抱住自己手臂的兒子,看向王座之上的阿爾哈雅杜,又對着卡威铎狠狠道,“好,你們等着!”
說完,伽費法铎便打了個呼哨,尖銳的鳴聲吵得你捂上了耳朵,一旁的埃爾維斯沒動,你又用胳膊肘撞撞他,示意埃爾維斯保護好耳朵。
人群中一片騷亂,你看到有幾個人已經起身離座準備往側門跑了,但看到更多人沒動,又猶猶豫豫地坐回來,如此反複。
但過了許久,依舊什麼也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