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婦人白袍上精緻的銀色刺繡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也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此時正沖着你微笑:“感謝您!贊美您!您的降臨讓希望重新回到風沙城了。”
這句話像是提醒了人們,大家紛紛湧上前,選出形态優美的紅色水藻扔進你懷裡,編好的手環和紅色的繩結你也收到了一大堆。
你盡力微笑着回應并道謝,很快兩隻手就拿不下了,最後不知道是誰遞給你一個提籃,這才裝下了所有的東西。
等跟随着人群走到了終點,你才終于松下一口氣,看一眼系統地圖,現在正位于風沙城西南一隅,離上次出來找埃爾維斯時遇見瓦薩達蒂等人的地方不遠。
你打量四周,這裡像是廣場一類的地方,前方有幾塊平整的石頭壘成的高台,下面的場地上,圍繞着高台從裡向外劃分出幾塊圓弧狀的區域來。
人們在地面上墊上自己帶來的坐墊,紛紛找到位置後坐好了。你觀察了一下,基本上女人都在靠前的位置,帶着小孩的婦女位于最前排,向後依次是年老的女性、年輕的女性和男性。
有些奇怪的是,女性們幾乎都可以用肉眼從面龐上分辨她們大緻的年齡段,但男人們卻幾乎看不到格外年邁的,外表普遍處于青年期或中年期。
你在邊緣找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一擡頭正對上剛才的小女孩,她和方才那位婦人一起坐在靠前的位置,應該留意了你很久,一見你擡頭便沖你微笑和招手。
你也回應她,等轉回頭,人群已經徹底安靜下來了。
普爾伽什扶着瓦薩達蒂坐在高台正中央,她自己坐在右側。高台下緊貼着的位置,坐着兩名眼熟的男性,鑒定術提示你是初到風沙城時出現過的班哈杜和達爾勒穆。
瓦薩達蒂和普爾伽什都留意到了你,她們朝着你的方向微微點頭緻意,你同樣點頭回應。
接下來,瓦薩達蒂便坐定了開始講經。
其實你并不清楚她講述的内容是不是“經”,但她此時的狀态顯然和你在現實中見過的一些宗教場合很像。首先由普爾伽什主持,兩人做了一套固定的儀式,然後瓦薩達蒂說了一些類似贊美的吉祥語,講述了一遍祂神在人間的經曆,又解釋教義中的部分段落該如何理解和踐行,最終以瓦薩達蒂和下面人群的問答釋疑作結。
你最開始隻覺得新奇,但漸漸地卻被瓦薩達蒂講述的内容吸引了。你當然不是被這教義感動了,隻是瓦薩達蒂講述的祂神在人間的經曆中,有些部分令你格外在意。
在瓦薩達蒂的描述中,這裡的世界原本隻是一片虛無,祂神在經受了巨大的傷害後來到了這裡,此地的荒蕪引起了祂悲痛的内心的共鳴,于是祂神舍棄了自己的□□,使其成為萬物的養分,又抛下自己的心髒,使其成為世間萬物的載體。但即便是祂神的心髒,也是格外脆弱的,這心髒落地時便碎成了兩瓣,小的一半成為西大陸,大的一半成為東大陸。
因為世間的萬物都生活在祂神跳動的心髒之上,因此祂是全知全能的,這世間的一切都無法逃脫祂神的法眼,他看見一切罪惡,也記住一切善行,人人皆以善惡定結局。
祂神在創造了這方世界之後,身心俱疲,祂從東大陸跋涉到西大陸,祂走過極東之山時,将自己靈魂的一片放置于此。祂經過千霜雪山時,突然産生了一個預感,但祂神并沒有因此被左右,仍舊堅定地向着西大陸前行。等來到隔開東西兩片大陸的悲泣之湖時,祂神已經預言到了自己的未來,祂将自己的力量全部放在悲泣之湖湖底,因此悲泣之湖有了巨浪和大霧,未經允許之人不可穿越。等走到迷惘沙漠時,祂神再也走不動了,祂落下的一滴血淚變成了血色淚湖,而這裡被祂神眷顧的居民,從此就有了掌控血液的力量。
沙民們定居在迷惘沙漠,是為了留在祂神的長眠之地,也是為了報答祂神的恩情,遵守祖先對祂神的諾言看顧血色淚湖。雖然沙漠之中氣候惡劣,但沙民們依舊堅守于此,千百年過去也始終銘記并贊美祂神的功績。祂神為了讓沙民們能夠生存下去,賜予了沙民綠色之心和風沙城,隻要有這兩樣東西在,沙民們就一定會絕境逢生,即便風沙城數度被沙暴毀去,但沙民們仍然能在原地建立起一座相同卻是嶄新的風沙城。
通過瓦薩達蒂的講述,你對外面不曾探索過的遊戲大世界有了更深入的認識,同時了解了任務重的綠色之心之于沙民的意義。
你想起小巨提起的過去線和未來線的推理,心中仿佛隐約捕捉到了真相顯露出來的一角。
在瓦薩達蒂講述的沙民的曆史之中,雖然可能有大量想象的部分,但不難判斷出風沙城是真的曾被毀去過又新建起來。
那麼,如果你真的身處于未來線之中,這裡的一切就隻是可能發生的一種幻影嗎?
坐在這裡的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義嗎?
畢竟未來線隻是可能發生的一種情況,主世界究竟走向何方誰也說不準。
你不禁思考起來,自己究竟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做起奇遇。
成年的埃爾維斯又該如何解釋呢?瓦薩達蒂在主世界線裡提到的“總有一天會回到那裡”指的又是什麼呢?
一連串的疑問在你心中發酵起來。
這一切仿佛是一張巨大的網,落在其中的你被埃爾維斯、風沙城、綠色之心和沙民們包圍着,大家都看不清前路,卻也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