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柔把紙袋折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坐下:“回了趟家。”
人到齊了,李榮心趕緊開了飯。
王樂柔拆了一次性碗筷,看了眼勺子,對餐具的清潔程度抱有懷疑。
可惜一擡頭,見所有人都已經毫不介意地開吃了,于是又硬把詢問給咽了回去。
不掃别人地興不代表必須委屈自己。
王樂柔放下筷子,打算先離開。
然而還沒來得及和李榮心打招呼,兩個女生抱着一個近一人多高的大熊玩偶進來了。
李榮心驚喜地站了起來。
“我們一起送你的。”其中一個女生說。
另一個女生瞥了眼王樂柔,抿了抿唇,尴尬開口:“也不是……一起。”
王樂柔自然懂得避嫌,于是拿起紙袋擱在桌上:“生日快樂。”
相比于那邊巨大的玩偶,王樂柔的禮物顯得單薄。
“都說了讓你們别弄這些,”李榮心把玩偶放置在包廂門後的椅子上,回到位置上又捏了捏紙袋,“王樂柔,你怎麼也這樣?我早上才告訴你,你中午來遲不會是去買禮物了吧?”
李榮心雖然嘴上抱怨,但還是高興的,
這話是在替王樂柔解圍,王樂柔能聽出來。
她笑着說:“就因為太急了,沒好好準備,希望你能喜歡。”
李榮心身邊的女生靠過來,好奇道:“不拆開看看嗎?”
“算了吧,”李榮心說,“吃飯吧,吃完切蛋糕。”
“看看呗,”有人起哄,“挺好奇的,小袋子裡能裝什麼。”
王樂柔瞥了眼過去,是一開始挂臉的那個女生。
看樣子是對她心生不滿,王樂柔有些無奈,倒是沒太放心上。
“拆吧,”王樂柔說,“我不介意。”
李榮心揉揉鼻子:“我怪不好意思的……”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絲帶,打開紙袋後低頭往裡一看,再拿出兩對發卡。
有一聲很輕的笑聲。
似有若無的,笑的人遮了下嘴。
更有一些心直口快的,直接說了出來:“就塑料發卡啊?”
李榮心眨巴眨巴眼,看了會兒,把發卡從卡紙上取下來,放自己頭上試了試。
“挺好看的。”
她在笑,就是笑得不太自然,像是不喜歡。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們,交頭接耳地說悄悄話,王樂柔覺得有點難受。
“不喜歡的話我可以——”
“喜歡的喜歡的。”李榮心把發卡放回紙袋裡。
“你或許可以告訴我你喜歡些什麼,”王樂柔堅持把話說下去,“我會送一些你喜歡的。”
李榮心連連擺手,說不用麻煩。
這種回避性的态度對溝通沒有任何用處,王樂柔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便告辭離開了。
李榮心提前切了塊蛋糕給她,她一路拎去了應行家,給了應穗。
梁長鳳聽王樂柔說自己還沒吃飯,便把中午剩下的菜熱熱,又做了個炒菜給她吃。
應穗也跑過去吃蛋糕。
應行拉了張凳子坐在她面前:“被欺負了?”
跑去吃飯卻餓着肚子回來了,一副受了氣的模樣,用腳趾頭想也是。
“沒有。”王樂柔面無表情地說。
先不說沒人能給她氣受,即便受了氣,她也不是悶着回家的性子。
“李榮心好像不喜歡我送給她的禮物。”
“你送了什麼?”
“塑料發卡。”
應行往椅背上一靠,斟酌片刻後開口:“雖然我不太懂你們女的,但如果換做是我,生日時哥們送我一雙塑料拖鞋,我肯定也不樂意。”
他說完,又補一句:“不如不送。”
“還是不一樣吧?”王樂柔皺着眉,不敢置信自己的審美已經差到和塑料拖鞋做類比,“就是穗穗頭上這款,在國内很難買的,我甚至加了好幾倍的價格才到手,本來是送給菀菀的,早知道送給菀菀了……”
應行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些關鍵詞,隐約察覺出事情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對勁。
“這對發卡多少錢?”
王樂柔:“兩千三。”
梁長鳳被價格吓了一跳。
王樂柔被梁長鳳吓了一跳。
應行“唰”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他不敢置信地伸手,把應穗腦袋上的那個粉色的“啪”一聲取了下來:“你說這玩意兒兩千三?”
“它是這個牌子的限量首發,”王樂柔一臉理所當然,“現在有價無市,已經絕版了。”
這些詞應行都能聽懂,但放在一個發卡上,應行又聽不懂了。
應穗吃了一嘴的奶油,放下叉子從哥哥手裡把自己的發卡拿回來,“啪”的一聲又卡回去。
應行咽了口唾沫,又撥了一下應穗後腦勺上綴着的櫻桃頭繩,顫聲問:“這個呢。”
察覺出母子倆的狀态不對,王樂柔住了嘴。
“問這個幹嘛?”
應行把聲帶捋順了揉軟了,格外溫柔:“你說。”
王樂柔疑惑地看着他,猶猶豫豫:“……六千四。”
梁長鳳倒吸一口涼氣,應行更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它翻了幾倍?”
王樂柔理性猜測:“可能因為上面有紅寶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