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王樂柔讓李榮心先回去，自己給老師打電話請了假。

她的腳腕扭傷了，不是很嚴重，但現在還疼着。

護士給了一個冰袋，她剛才一直捂着，凍得手掌冰涼。

“你裝睡？”王樂柔臉都黑了。

想起剛才自己還給他擦汗，王樂柔心裡一千萬個後悔。

“剛醒……”

應行每說一個字都感覺自己在吞針，他咽了口唾沫，這回像在吞綁在一起的刷頭，從喉嚨裡生刮下去一層肉。

腦子暈暈乎乎的，身上流着汗，但還覺得冷。

他攏了攏外套，把帽兜卡上。

“那帽子是救了你的命嗎？”王樂柔說。

“嗯……”應行閉上眼睛，說話聲音飄飄忽忽的，“晚上會從裡面鑽出個田螺姑娘。”

王樂柔：“……”

人都快熟了還在這貧。

她擡頭看了眼快要沒水的吊瓶，去喊護士過來更換。

順便從外面搬了凳子過來，坐在應行身邊：“你要嘴閑不下來就跟我說說，晚上去幹什麼體力活？”

應行長長舒了口氣，繼續用他那劈叉的大鵝聲線道：“你一個姑娘家，一個勁地跟我屁股後面跑，你暗戀我？”

“如果這麼認為你就會告訴我的話……”王樂柔頓了一下，答得坦坦蕩蕩，“可以，我暗戀你。”

應行“噓”了一下：“說出口就不叫暗戀了。”

王樂柔跟哄小孩似的：“行，我藏心底。”

應行笑起來。

因為眼型細長，所以很容易就能彎起來。

他的唇很薄，牙齒很整齊，放開了笑的時候唇角下方有淺淺的梨渦。

“笑什麼？”王樂柔問。

“我今晚本來能掙五六百，但為了幫你趕流氓沒趕上，你得賠我。”

這個好說，王樂柔一口應下。

“不過醫藥費是你付的，”應行又說，“咱倆兩清。”

王樂柔算了算：“你不想付錢呗？醫藥費可比你工資多一百。”

應行又笑起來，閉着眼笑，把自己笑得咳起來。

王樂柔接了杯溫水遞過去，應行接過來仰頭灌下去，舒服了一些。

“晚上送你回去，”他扔掉了手上的一次性水杯，終于松了口，“不過丁俊今天應該不會再來煩你。”

晚上十點，應行的吊針還剩半瓶。

鈴聲響了，他直接給拔了，動作迅速讓王樂柔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

“紮根針的事，”應行右手按着左手手背上的醫用繃帶，“走了。”

王樂柔瘸巴瘸巴地跟上去。

應行這才注意到她的腳：“摔瘸了？”

王樂柔覺得挺丢人的：“不用你管。”

學校門口，孫姨一如既往等在那裡。

見王樂柔不是從校内出來還愣了一下。

她擡頭看了眼王樂柔身後的男生——怎麼又是他？！

“以後他送我回去，”王樂柔對孫姨說，“你就别來接我了。”

應行斜過目光，眉頭微微擰着，沖她一挑眉，用口型說：以後？

他戴着帽子，王樂柔壓根看不清，于是掏出手機，點開自己的二維碼。

“加上。”

于是回家的路上，孫姨和王樂柔走在前面，應行插着兜跟在後面。

兩個小孩都沉默着，邊沉默邊低頭噼裡啪啦地戳手機。

孫姨一會看看旁邊一會兒瞅瞅後面，覺得自己的存在十分尴尬。

今天太晚了，她打算明天就找王總彙報情況。

大小姐似乎大概可能應該要早戀。

而另一邊的網上，王樂柔和應行正吵得熱火朝天。

【應行：隻送今天。】

【王樂柔：你言而無信。】

【應行：？】

【應行：我說了隻送今天】

【王樂柔：我會告訴阿姨的。】

【應行：換一招。】

【王樂柔：我造謠你喜歡我。】

【應行：我是酷哥，我沒感情。】

王樂柔往後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應行擡擡下巴，像是心情不錯。

【王樂柔：轉賬10000.00】

【應行：……】

【王樂柔：還酷嗎？】

【應行：可愛捏。】

信息發送出去，應行看着那一串零陷入沉默。

王樂柔當初為了對付孫子軒，毫無征兆地拿出幾千塊錢現金，他吃了一驚，但不是給他的，他也不眼饞。

現在金額翻了一番，雖然沒有現金那麼有視覺沖擊力，但應行識數，反應過來之後難免會恍惚。

王樂柔趁機把他的手機拿過來，點了接收。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她“啪”一聲把手機重新拍在應行的掌心，“月薪，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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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行把王樂柔送到樓下，等關了門才離開。

孫姨有點不放心：“柔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