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柔拉着一車快遞到達孫姨家,把人一家四口,不,連帶着小嬰兒統共五口人都給驚出來了。
她從車鬥裡站起來,看着應行撥了撥應穗頭上的發卡,故技重施把小姑娘摟下車,然後——
沒有然後了。
王樂柔瞪着眼:“我呢?”
應行“哐當”一聲放下三輪車的圍欄,擡頭:“?”
他疑惑的眼神成功激怒了王樂柔。
一點都不紳士!
王樂柔拎着裙子往下蹦,她的裙擺拖在了車鬥上,應行看見了,下意識地用手在王樂柔的身後虛虛護了一下。
隔着距離的,很快就放下了。
孫姨眼尖,連忙走過去查看裙擺:“哎呀捧着邊兒了,上樓洗個澡換一身吧。”
王樂柔擰着身子,低頭查看了一圈,發現不僅是裙擺上髒了一片,就連她的白襪子都粘了灰。
她俯身拍拍,并沒什麼用,氣得跺了兩腳地球,自顧自地跑上樓換衣服去了。
晚上降了溫,王樂柔換了件薄薄的黃白條紋針織衫,因為一會兒要搬快遞,沒穿裙子,換成了牛仔九分褲。
她很瘦,衣服貼身,勾勒出少女妙曼的身材。
王樂柔在全身鏡前臭美了一會兒,把長發紮起來,準備下去搬快遞。
結果沒想到一開門,發現應行都給她堆門口了。
“哇,謝謝謝謝。”
王樂柔連忙把東西都往屋裡搬。
應穗手上也拿了個小件的快遞,王樂柔直接拉着她的手把人給拽進了屋。
梳妝台上擺着的護膚品玲琅滿目,王樂柔挑挑揀揀,拿了幾瓶還未拆封的小樣,用閑置的紙袋裝好遞給應穗。
她蹲下身,一件一件告訴應穗哪一個抹臉上,哪一個抹身上,哪一個是自己用的,哪一個可以和媽媽一起用。
應行把最後一個快遞拿上來時,看見應穗拎着個紙袋卡門框裡,滿臉“糟糕我哥看見了”的惶恐。
他把快遞放下,沒好氣地說:“應穗——”
話都沒說出口呢,王樂柔就知道他哥要幹什麼,所以第一時間按住應穗的手,非常及時的打斷他:“又沒給你!”
應行:“……”
是這個理。
應穗看看哥哥,又看看姐姐,最後還是把紙袋推給了王樂柔。
“拿着!”王樂柔不由分說地把袋子塞進應穗的懷裡,“秋天太幹,小臉被風吹久了以後皮膚會不好的,你别聽你哥的,他一個臭男人懂什麼?自己醜就算了,咱不跟他一樣。”
應行的目光落在應穗的臉上,兩邊看了看,好像的确紅了點。
“多少錢?”應行問。
王樂柔推推應穗:“小樣,贈送的。”
她屁颠屁颠把門口的空氣淨化器搬進房間,臨走前想想又回去,拿了一支未拆封的唇膏,試探着往應行面前一遞:“你嘴唇也開裂了,要不抹抹?”
應行嫌棄地一皺眉,王樂柔瞬間就把手收回來了。
“我就知道,”她順手把唇膏塞進應穗的袋子裡,“你哥不抹你抹。”
等到把所有快遞都安置好,距離晚自習開始隻有不到半小時了。
孫姨想留王樂柔在家吃完飯,王樂柔走得視死如歸:“我吃食堂!”
孫姨不放心,又問:“食堂的飯好吃嗎?”
“湊合,”王樂柔把話說得可憐,“反正死不了。”
孫姨不明白為什麼比不上還非得去,隻好把原因落在一起來的應行身上,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
别是……有情況吧?
面對身後疑惑的目光,王樂柔絲毫沒有察覺。她和兄妹倆一起出了大門,對應行掏出手機:“加個微信?轉賬方便些。”
應行似乎沒那加好友的意思:“不用了。”
王樂柔捧着手機發愣:“免費勞動力啊?”
應行把應穗抱上車:“也沒太免費。”
看應穗上了車,王樂柔也下意識跟着往車鬥裡上。
應行人已經坐在駕駛座上了,按着車把手往後擰着身子:“你幹什麼?”
王樂柔眨眨眼:“嗯?”
她還想着應行給她送去學校呢。
“我要先回家,”應行耐着性子解釋,“你自己去學校。”
王樂柔隻好又從車上跳下來,肚子在此刻“呼噜”一聲。
她有點餓,于是自然而然地問:“晚上吃什麼?”
應行頓了兩秒:“你問我?”
王樂柔比他還疑惑:“不然呢?”
就在兩人面面相觑時,應穗在車鬥裡開了口:“吃包子!”
王樂柔看向她:“啊?”
應穗繼續說:“媽媽做了大包子。”
王樂柔麻溜地爬上了車。
應行無語:“誰答應你了?”
王樂柔抱着應穗貼貼臉:“小穗兒!”
王樂柔一點沒覺得自己蹭吃蹭喝的行為有問題。
她是付了錢的,買賣雙方互利共赢。
“都說了不幹這生意,”應行慢悠悠地說,“你要是哪天拉肚子算誰的?”
“算我的啊,”王樂柔握着三輪車正前方的欄杆,往前微微探着腦袋,“你放心,我有素質,不會訛你的。”
大概五分鐘左右,應行到家時包子剛出爐。
不到半平的小窗開着,在他們靠近時突然冒出一大團白茫茫的蒸汽,跟長了腿似的朝天上四散逃竄。
車還沒停穩,應穗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媽媽!”
“哎!”一道細細的女聲從窗子裡傳來,“這麼快就回來啦?”
王樂柔先是一愣,也跟着應穗往窗子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