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既然可以這樣渡靈力,方才幹嘛還額頭貼額頭啊,搞得他以為是要接吻呢。
難不成溫濯是故意的?叫他誤會?
他不會被玩兒了吧!
沈疏還沒思量明白,溫濯就一轉腕子,原本清清白白的牽手瞬間化成了十指緊扣,如同眷侶。
沈疏猶豫道:“師尊,需要……這樣牽嗎?”
“嗯,”溫濯蜷起手指,貼上了沈疏的手背,“牽得越緊,靈力輸出越穩定,我的靈核太暴躁,我怕會讓你經脈逆行而死。”
沈疏一吓,果然牽得更緊了。
如此結成靈流互通後,溫濯隐匿了含光劍,沉聲道:“先出去吧。”
沈疏點了點頭,立住手印,催動了參商劍飛旋在側。
随後,溫濯右手掌心凝力,往那喜轎上猝然一拍,揚出一道巨響。
這一聲震得轎外鲛人皆是退卻數步,精巧的轎子在衆人衆妖眼中瞬間被肢解成了條條碎木,四面八方傾倒下去,拍起一陣嗆人的塵霧。
這霧猶如金犼之口,把二人盡數吞沒腹中。
高殿上的旱魃頃刻眉間微蹙,凝神注視着那團霧氣,一對蛇瞳中緩緩流露敏銳的殺意。
噌!
隻聽利刃割風,燒着烈焰的參商劍如同火蛇從風沙中心竄飛出來,直沖旱魃的眼瞳而去,在逼近到僅剩一寸時驟然停止。
霎那間,視野驟開!
鲛人立刻如金城湯池環為一圈,長戟齊刷刷指向風沙中心,師徒二人就站于寒芒之間對肩側立,雙手緊扣,龍绡衣在風中翻滾相貼。
沈疏指對旱魃,凝力操控着參商劍,再進一寸就會刺瞎她的蛇瞳。
旱魃屹然不動看着沈疏。
半晌後,她勾起笑,意味深長地說:
“這回倒是沒瞧錯,果然是個美人。”
“品味真好,”沈疏也沖她笑,挑釁道,“可惜,沒了姐姐這隻慧眼,往後還有誰來如此識我?”
擁有了溫濯源源不斷的靈力支撐,他擱這位妖主面前也是分毫不輸,參商劍上的龍紋一明一滅,發出陣陣劍鳴。
無形的靈力在相互撕扯對撞着。
僵持了須臾,隻聽參商劍尖銳地爆鳴一聲:“好恐怖啊!!放我走!不要啊,救命,好恐怖,這是什麼東西?!哥哥救我!”
衆人聽不見陳商的聲音,隻有激蕩不斷的劍鳴聲,刀割一般刺痛着他們的耳膜。
池辛趕緊捂住了池爪的耳朵,罵道:“這什麼破劍,吵死人了!”
旱魃是唯一沒有不适之狀的妖,尤其在瞧見沈疏和溫濯牽住的手後,她甚至開始狂笑不已,笑得連蛇尾都從殿椅上滑了下來。
沈疏一頭霧水:“她在笑什麼?”
溫濯微笑道:“不知道。”
沈疏回頭看了一眼溫濯。
你又在笑什麼……
旱魃邊笑邊說:“二位既然來了一遭,本座便直說了,池英是在我手裡。”
“你們想帶她走,也不是不行。”
旱魃揚起手,隻聽轟然兩聲,地上落下兩枚半人高的骨色骰子,滾了兩圈,恰好落在旱魃與沈疏之間。
随後,隻見兩個鲛人擡上一塊檀木,架到兩顆骰子中間,上邊整齊地碼了兩排骨牌。
旱魃一指牌桌,說:“陪本座玩兒一局,赢了,池英就歸你們。”
打牌?
那總比打架好。
沈疏攥緊了溫濯的手,低聲道:“師尊,牌九你會玩嗎?”
溫濯搖搖頭:“從前和另三位長老玩過幾日,仍是不得門道。”
那就好。
沈疏掌力一收,參商劍顫動了兩下,落回手中。
他沖旱魃擡了擡頭,道:“行,我和你賭。”
“好啊,好啊,那可好極了。”
旱魃仰頸吟笑了兩聲,兩指往琉璃桌上擱下煙鬥,攙起臉看向沈疏。
“你的賭注呢?”
沈疏思索片刻,轉了轉劍,劃向牢籠裡的池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