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人都停住了腳步,所有人都等着這位晉王殿下給個答複。畢竟老百姓的認識都是比較簡單的,你是皇家人,就一定能說了算。
現在雖然不是接上最繁華的時候,但是這會兒把事情公開不僅能有不少百姓見證,又不至于人太多引起混亂,也是比較合适的。
晉王此時走下了馬車,扶着劉瑞的手讓他起身。
“這件事本王不能給你保證什麼,但是既然你求到了本王面前,本王便相信你是有冤屈的。狀告官員不是小事,且你狀告的還是二品大員,此事需要呈給陛下來做決斷。”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此時的劉瑞也是真情實感的動了情,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王爺,草民不懂規矩,便聽從王爺的吩咐,隻求我們劉家滿門能有一個公道!”
即便是小皇帝和姜宛亦也是參與者,晉王這會兒也不能直接把人帶進宮裡。
“本來一會兒便要進宮去早朝,此事會告知陛下,這案子要怎麼評判還得陛下發話。本王讓人先送你回住處,也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危。你先不要着急,隻要你所言非虛,陛下一定會給你一個結果的。”
“多謝王爺!”劉瑞又要跪下,但是被晉王拉住了。
晉王沒有把人帶回自己的王府,而是把人送回客棧,這樣既能避免落人口實,也能保護好劉瑞的安全。客棧是公共場所,就算這裡的動靜傳到了紀家,那邊也不好青天白日的就動手。
再者,把劉瑞放在外面,也是跟他吩咐好了,趁着這件事情鬧開了,沒有正式調查之前,他可以現在百姓中傳播消息,說說自己的經曆,事情自然就會發展到完全壓不住的狀态。
盡管之前為了減輕小皇帝的負擔,姜宛亦不讓朝廷官員上奏私宅之事,但是這次紀聰可絕不是管家不嚴的罪名,而是包庇縱容。不僅僅是私德有虧,朝廷命官包庇親人或家仆在外行兇的,視情況的嚴重程度,也有對應不同的律法處罰。
大街上發生的事情并不需要親眼見到,很多官員也已經有所耳聞了,等晉王入了宮,便有人偷偷看晉王,都想知道一二,隻是這種事到底隻能心裡頭好奇,誰也不好開口胡亂問。
紀聰自然也是聽說了,隻是他根本不敢有任何行動,他也不知道劉家的那條漏網之魚怎麼會突然就出現在了都城,還跑到了晉王面前狀告自己。
晉王沒有與任何人說話,隻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紀聰,這也讓他心裡更加打鼓了。
早朝開始,小皇帝也很緊張,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坐到了自己的龍椅上。
“啟禀陛下,臣有事要奏。”晉王徑直上前一步,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他移動。
小皇帝點頭,“準奏。”
晉王沒有長篇大論講太多故事,隻提練了事情的重點來說。“陛下,臣今日早朝的路上,遇到一名百姓,自稱是十二年前被屠滿門的湖州六合縣令之子。他稱自己家人之子另有冤情,并指認兇手乃是刑部尚書紀大人的家人,且其本人雖逃過一死,卻在這些年備受欺淩,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此事事關重大,臣不敢善專,便請陛下定奪。”
小皇帝仍舊裝作不知,震驚道:““縣令被屠滿門?莫非是前陣子孤在刑部卷宗裡頭看到過的那樁案子?可那案子不是寫的兇手乃是當地的悍匪嗎?案子正是刑部尚書主審的,怎麼紀尚書的家人變成兇手了?晉王可不能随意輕信他人,毀了紀大人的官聲。”
“陛下,那人言辭懇切,不像是誣告,但也說不好其中有什麼誤會。隻是那位縣令之子在大街上攔下了臣的馬車,若是不能公開審理出一個結果,即便紀大人真是清白的,也難堵悠悠之口。”
晉王和小皇帝都沒有一口咬死紀聰,尤其小皇帝不能輕易表現出自己的好惡,所以這壞人還是得姜宛亦來當。“陛下,哀家本不想多嘴,但是一個平頭百姓敢去攔王爺的馬車,狀告一個尚書,這事情恐怕很難是誤會能夠解釋的。晉王說得對,這事情必須要嚴查才行!”
小皇帝點頭認可,又朝着衆人問道:“諸位愛卿,你們認為如何?”
“陛下,無論此事到底真相如何,如今百姓間怕是都已經傳開了,必須得查明才是。臣鬥膽,既然紀大人涉及如此重大案件之中,若是無事發生也不能服衆,不如先将紀大人禁足家中。”
這是滅門殺人的案子,就算是把人拿了押入大牢也是可以的,聞楚雖然很清楚自己很快又要失去一個重要的棋子,但還是想要掙紮一下。
蘇太師也站了出來:“陛下,這案子雖然狀告的是紀尚書,不過狀告的行兇之人應當并不是紀大人,臣覺得先将紀家一幹人等全部禁足為好。此事既然涉及刑部,那就請大理寺來審理,查明真相。”
隻禁足紀聰一個人,難免會讓紀家的其他人跑出來做什麼,蘇太師自然是不會讓聞楚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