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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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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溪忙得接電話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怎麼了?”

“我不是說了,周六下午去見相親對象。”

“我也說了,我不去。”

王君蘭冷笑聲:“你要是敢不來,這個家你就别住了,我現在就把你的東西全丢了。我說到做到。”

徐念溪敲擊鍵盤的指尖頓住,聲音發堵:“你非要這樣嗎?”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一直都這麼想要自己的房子了。

因為,在這個家裡,她的一切都是可以被王君蘭肆意處置的。

不論是她的行李,還是她的婚姻。

“非要。”王君蘭一字一頓,“你要是還把我當媽,你就知道該幹什麼。這是為你好。”

挂了電話,徐念溪感受到從腳跟往上泛的涼意。

西津的冬總是冷到骨子裡,穿得再多再厚,都能讓人感受到浸入骨髓的涼意。

這是一個尋常的冬天,卻又是一個不尋常的冬天。

徐念溪從來沒這麼疲憊過,疲憊到她甚至連放下手機的力氣都沒有。

盯着滿幕的數據,好像一瞬間就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有時候,她會想,王君蘭到底愛她嗎。

如果愛,為什麼會忽視她的恐懼,強迫她進入婚姻。

如果不愛,為什麼又打着愛她的名義。

-

徐念溪到達火鍋店的時間不早不晚,等了沒幾分鐘,相親對象到了。

他穿着件oversize款的短款夾克,丹鳳眼駝峰鼻,五官組合在一起有種陰柔的沖擊力。進來後,随手把車鑰匙抛在桌上。

“你是徐念溪吧?”顧魏曲坐下,沒報自己名字,直接道,“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

“當然。”顧魏曲架起胳膊,繞有興緻,“你在南城的時候那件事鬧得還挺大,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呢。”

和南城相關……

徐念溪整個人無意識繃直背脊,往後靠:“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裝傻可就沒意思了,”顧魏曲道,“我們都心知肚明。”

顧魏曲說完,上下打量了一圈徐念溪,她很長時間沒有休息好的樣子,黑眼圈很重。

但依舊能看出長相清麗,皮膚很白,在煙霧缭繞的火鍋店裡,像剝了殼的水煮蛋。

“你這長相确實有走捷徑的資本,”顧魏曲啧啧稱奇,“難怪會想着去勾引人家老公。”

徐念溪以為自己已經淡忘了南城時的種種,但是實際上沒有。

顧魏曲一句話,扯下了她那層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一瞬間讓她又回到了在南城那段煎熬的歲月。

顧魏曲還記得介紹人發過來的資料:“你怎麼回西津了?還隻是個編外。”

他勾唇,好整以暇地問徐念溪:“是不是南城混不下去了,灰溜溜跑回來的。”

徐念溪從譯易達離開的那天,不相熟但平日裡常常會朝她請教問題的同事,遠遠指着她。

風送來她們的交談聲。

竊竊私語像重劍把她的自尊一寸一寸釘彎。

徐念溪放在桌子下的手一點一點掐緊,幾乎快要掐斷。

好幾秒,才慢慢松開:“你這麼看不上我,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和我相親?”

顧魏曲挑了下眉,對她這種綿裡藏針的反問消化得很自然。

“我符合你媽的要求。家境好,有房有車,你嫁過去後半輩子不用愁。”

“所以不是我選你,而是你媽求着我選你。”

“而且,你不覺得嗎?反正是和陌生人相親,那選個有興趣的豈不是更有意思?”

呼吸好像被抽幹,徐念溪感覺到一種難于言語的,被戲弄的羞恥和愠怒,從骨髓裡慢慢溢出來。

她聽到顧魏曲拖腔拿調的聲音,“原來你們家這種走捷徑的想法也是祖傳的,難怪這麼熟練。”

徐念溪聽見自己回:“是不是祖傳的和你沒什麼關系。我隻知道,你很沒有教養。”

-

嚴岸泊給程洵也發消息:快來我寶豐路那個店裡,出大事了!急急急!!!

程洵也很快就到了:“怎麼了?”

嚴岸泊指着一個方向,程洵也看過去,是徐念溪和一個陌生男人。

那男人不道說了什麼,徐念溪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下來,她人很瘦,纖薄的背脊好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壓彎。

這種狀态讓程洵也情不自禁皺緊眉。

嚴岸泊和他說聽到的種種,說那男的看不起徐念溪的工作,又明裡暗裡說徐念溪拜金又現實,刻意找他這種有錢的相親……

嚴岸泊邊說邊吐槽,“裝什麼逼啊,開輛幾十萬的車還拽得跟什麼一樣。我要是開幾十萬的車,别人還以為我破産了。”

“真拜金應該找我們倆啊,找他那是拜破爛吧。”

那男的似乎是興緻索然了,起了身,和徐念溪說:“這就受不了?我還以為你有多強的心理素質。”

“飯錢不用給我了,就當我謝謝你給我看了一出好戲。”

他勾唇一笑,往外走,整場見面裡都表現得體面又遊刃有餘。

桌上隻留下徐念溪一個人。她頭垂着,盯着自己蒼白的指尖。

南城的種種輕而易舉地破開她層層僞裝。

每個睡不着的夜裡,她無數次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她是不是不該去接那個工作,是不是不該貪圖兩萬五,而一次又一次放低自己的底線。

所以最後自作自受落得這種局面。

可是白天一到,理智回籠,她又覺得自己沒錯。

那兩萬五是她應得的不是嗎?

她一次又一次忍着陳國平的騷擾,隻為了他能大發慈悲,結清那兩萬五。

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她的錯,是沒有良好的出身,所以陳國平敢肆無忌憚。

是沒有通過一己之力改變命運的能力,所以工作三年,依舊是最平凡人群裡的一個。

是太過于想要一套屬于她的房子,所以把那兩萬五看得如此重要。

如果可以,徐念溪也想是有良好出身,有超群能力,這樣就有更輕易的人生。

如果這兩樣都沒有,給她一個比較美滿的家庭也可以。

這樣她就有容身之地,不會那麼迫切地想要自己的房子,想得都成執念了。

可是她都不是,永遠也是不了。

于是,她囿于困境裡,郁郁度日,看不到任何希望。

程洵也拿掉嚴岸泊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我過去一下。”

徐念溪感覺到身側有一道陰影鋪天蓋地壓過來。

她慢慢擡頭,對上男人的臉。

可能是她的眼眶被火鍋煙霧蒸得模糊,她有些看不清,花了幾秒才認出是程洵也。

比起上一次被他看到的狼狽閃躲,這次她出乎意料的沒有閃躲的心。

可能是已經習慣了,又被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也可能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沒有力氣再讓自己呈現一個比較好的狀态。

也沒有力氣思考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不是看到了剛才的一切。

徐念溪吸了下鼻子,強打起精神笑了下,“又見面了。”

程洵也坐到她對面,看着她。

火鍋已經涼了,紅油凝固在鍋面上,看着是一座稀薄的漂浮的紅色冰川。

讓人看不出冰川下面是什麼。

但有時候,光是看表面的東西就已經足夠了。

“徐念溪。”

徐念溪沒有力氣回他怎麼了,隻“嗯”了聲。

“你不想笑,可以不笑的。”

強撐着的笑意一瞬間散了,徐念溪收斂笑意,盯着空氣中的一點失了言語。

他們倆都沒有說話,沉默着。

火鍋店漸漸到了飯點,人聲越來越鼎沸。

服務員又一次推着推車走過這裡。

徐念溪恍惚之間回神,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很久了,再坐下去隻會耽誤别人生意。

“我得走了。”徐念溪起了身。

程洵也也站起來:“我送你回去。”

徐念溪沒拒絕,有人在她身邊會比沒人在好,起碼她沒時間胡思亂想。

他們走過滿是梧桐落葉的街道,補課的初中生正從校内走出來,擁在個烤紅薯的小推車前。

烤紅薯在冬天發出軟糯的甜香,程洵也:“你等會兒。”

徐念溪止步,看着他站進一群初中生的隊伍裡。

他很高,一米八幾的個子,站在初中生裡,顯得有些違和。

但他站得心安理得,甚至不知道和前面的初中生說了什麼,那初中生和他換了位置。

于是他很快捧着個烤紅薯朝她走過來。

“給你。”

徐念溪一手接過烤紅薯,剛出爐的熱度把她涼透的指尖慢慢染上溫度,一手把手機拿出來,“謝謝。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用轉,買一個送一個的。”

徐念溪慢慢眨了下眼,看着他。

但他很坦然,一副“雖然你可能不理解,但是帥哥就是有優待”的臭屁樣兒。

徐念溪沒什麼力氣再和他探讨這件事情,便“這樣”了一聲,收了手機。

他們繼續往前,天色處于半黑不黑之間。街道上開了路燈,隐隐綽綽的,和天光混在一起,看不清明顯的分界線。

徐念溪人雖然不矮,但是站在程洵也身側還是不夠看的。

程洵也一低頭就能看到圓乎乎的發旋和她臉頰上一層細小的絨毛。

徐念溪正在低頭,緻力于給紅薯掏洞。

她吃紅薯估計就這習慣。

模樣看起來比剛剛好多了。

可程洵也清楚地記得剛剛發生的一切。

他們走到了徐念溪家小區附近。

他們之間的距離,依舊不足以讓程洵也問出這種問題,但他還是停了步:“徐念溪。”

“嗯?”徐念溪擡頭。

“為什麼和那種人相親?”

為什麼被那種人欺負?

徐念溪含勺子的動作停住,他果然看到了剛剛的一切。

好像在他面前,她永遠都那麼狼狽。

明明她想,在他面前有個好形象的。

見她沒有明顯的排斥,程洵也問,“你想結婚嗎?”

他是第一個問她是不是想結婚的人,連王君蘭都沒問過。

她默認自己會按照她的計劃過完這一輩子,結婚、生子、死去。

沒有别的可能。

徐念溪無意識地戳了下軟爛的紅薯:“他是我媽選的。”

“至于想不想結婚……”

天色更黑了,照在她身上,徐念溪垂眸:“大部分人都是要結的吧。”

所以想不想,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嚴岸泊打程洵也電話,問他怎麼還不回來。

等程洵也挂了電話,徐念溪對他笑了下:“不早了,我先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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