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軟了。”陳星說，“不過你媽媽調的餡兒真香，好吃。”

“真的啊。”齊修遠說，“下次讓她教教你。”

“嗯……”陳星心想，怎麼教？不對，應該是用什麼身份教，齊修遠媽媽的年齡應該挺大了，應該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忽然就變成Gay了吧。那麼說是朋友也不錯，反正朋友有很多種，他倆不說，又有誰知道他們是男男朋友呢。

吃完飯，齊修遠去洗碗，陳星去洗澡，來得多了，他也駕輕就熟，甚至客房裡還存了兩套他的睡衣。洗完澡，他們在客廳待了一會兒，陳星照例陪成功玩，齊修遠則坐在沙發上擺弄電腦，說是在查資料。

陳星想起姐姐把成功鎖起來，還一副嫌棄的樣子，就問齊修遠：“你姐姐怕狗嗎？”

齊修遠說：“是啊，小時候被狗咬過。”

齊修遠的姐姐齊妙，比齊修遠大五歲。姐弟倆的性格截然相反，齊修遠從小就比較沉穩，像個小大人。姐姐呢，比較調皮，一般家庭裡姐弟倆總是弟弟挨打比較多，齊修遠家就不一樣了，挨打的總是姐姐。

“我姐從小就不聽話。”齊修遠說，“膽子很大，小學談戀愛，初中混社會，高中離家出走，大學辍學，後來消失了一陣子，就說自己是獨身主義，這輩子都不結婚了。”

“好酷！”陳星驚呼。

“酷嗎？”齊修遠笑了笑，“就是任性。你問她為什麼怕狗，那是我倆都在上小學的時候，我二年級，她六年級——我上學比較早。有天我倆一起去學校，路上碰見一隻流浪狗，那狗很大，眼神兇惡，一看就不是善茬。我說趕緊走，我姐不要，非要去逗它，還讓我不要怕，說她會保護我。”

“然後呢？”陳星問，“她被狗咬了？”

“不是她被咬，是我被咬。”齊修遠說，“狗看我個頭比較矮，好欺負，上來就把我撲倒了。我姐吓得要死，從路邊撿了一截鋼管去打狗，狗不咬我了，去追她，追了好多條街。最後還是幾個大人把狗攆跑的，從那以後我姐就特别怕狗，見到就怵那種。”

“那你怎麼不怕狗呢？”

“它也沒咬傷我啊。那時候是冬天，我穿着厚厚的棉褲，那條狗把我的棉褲咬爛了，沒傷到肉。”

“那也夠可怕的。”陳星咋舌，摟住成功的頭說，“成功，你可不能學那些壞狗，不能亂咬人。”

齊修遠哈哈笑了兩聲：“成功是條乖狗，不會的。”

陳星拿了把梳子，慢慢地給成功梳毛，“那等它爸爸回來了，它也會回家嗎？”

“你舍不得？”齊修遠不答反問。

“舍不得。”

“那我們把成功搶過來。”齊修遠開玩笑說。

“那怎麼行，又不是強盜。”

“那讓成功生條小狗，我們領養一隻。”

“它能生啊？”

“能，還沒絕育。”齊修遠說，“明天就帶他去相親。”

“好啊好啊。”但是陳星很快想到一件事，成功要是生了兒子，該認誰當爸爸呢？按理來說應該是齊修遠，可是……陳星有點不好意思，他想了想，委婉地問，“那到時候小狗住哪裡？”

“住家裡——”齊修遠立馬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反問道，“你希望它住哪裡？”

“我怎麼知道。”陳星小聲嘟囔，“反正你是的幹孫子，你自己決定。”

齊修遠合上電腦，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陳星推開成功，慢吞吞地走到沙發上，坐下：“幹嘛。”

齊修遠把電腦放在茶幾上，把陳星往自己的懷裡摟：“你喜歡這裡嗎？”

“還行吧。”陳星主動抱住齊修遠的腰，感覺他的下巴在自己的頸窩裡蹭來蹭去，“問這個幹嘛。”

“你可以來這裡住。”

“這——”陳星猶豫了，住這裡？可是他有點舍不得自己住了好多年的家。把這個跟齊修遠說了，齊修遠說：“那你不要退掉那間房，我們偶爾過去住嘛。”

陳星欲言又止。說得挺像回事的，兩人至今都沒在一張床上睡過，住一起，難道還是讓他睡客房嗎？

“怎麼了？”齊修遠捏捏他的手，“你不想嗎？我尊重你的意願。”

“我考慮一下吧。”陳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