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若有所思地點頭,“我明白了,你們倆一個是神的尾指,一個是神的烏鴉,但是你們都不想回去,對嗎?”
簡鴉:“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神有點兒可憐了,祂那麼大年紀了,就養過我一隻寵物。”
鄭直:“…關愛孤寡老神。”
簡鴉:“……”
“還是說說神留下的那句話吧。”鄭直從兜裡掏出微型攝像機,回放了剛才的錄像,“人間的七個罪孽将推舉為七座高塔,高塔盡數倒塌時,魔鬼會被趕回地獄。”
“這句話好像暗藏着拯救世界的辦法,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簡鴉猶豫地:“字面意義上…把塔炸平吧。”
“……”鄭直拿起對講機,“我叫個人來。”
五分鐘之後,一個戴着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女孩子順着繩梯爬進轎廂。
“在神學中,塔其實是一個相當抽象的概念,它可以代指任何建築、事物,甚至是一個具體的人。”
女孩摘下眼鏡,用衣角慢悠悠地擦起來,“而七個罪孽大概是指七宗罪,傲慢,貪婪,色孽,暴食,恐虐,怨妒和怠惰。”
“魔鬼當然就是複生人,七個罪孽被消滅時,複生人就會消失,但是罪孽是一種很抽象的概念,就算人類全體滅亡,罪孽也仍然存在于自然界裡。”
“所以我覺得神會化抽象為具象,把罪孽轉化為一個具體的東西,也就是高塔。”
“高塔絕對不是随便進的,甚至是不可視的,隻有被選中的人,才能得到摧毀塔的機會,一般來說,他們會得到一個信物,就是進入塔的鑰匙。”
簡鴉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猜的。”女孩子狡黠地笑了起來,“少年,難道你沒有看過異世界冒險番嗎?”
簡鴉正色道:“我一般隻看輕百廢萌番。”
話題開始往鄭警官聽不懂的方向去了,他急忙打斷,“照你的猜測,這些塔普通人是看不見的,隻有得到鑰匙的人才能進去?”
“隻是我的一個想法而已,具體怎麼樣,我不清楚。”
“鑰匙,鑰匙啊…”簡鴉一邊沉吟着,一邊打開背包,想找點兒吃的,他記得之前烤得魚片還有剩。
然後他就在書包的夾層裡發現了——“鑰匙”。
“你們看這個。”簡鴉用兩根手指夾起那張薄薄的紙片,展示給衆人看,“這可不是我原來就有的東西。”
那是一張藍色的火車票,從暴食站開往色孽站,發車時間是六月一日上午九點,抵達時間為六月八日上午九點,整整七點的車程。
而車票上還印着簡鴉的名字和身份證号,實名制乘車,6号車廂,硬座33号。
穆伺掏了掏兜,“我也有,鄰座。”
鄭直則在自己的工作證夾層裡發現了一模一樣的車票。
最後三人同時看向女孩,女孩摸了摸自己上衣的兩個兜,隻拿出一闆吃剩一半的布洛芬膠囊。
她聳了聳肩,“看來我沒被選中,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覺得是相當幸運吧。”簡鴉翻過車票,在背面發現了一道不太明顯的血污,證明此趟車途絕非一段安全舒适的旅程。
簡鴉有種上了賊船的不祥預感。
鄭直聯系了其它避難所,據不完全統計,有八百六十七人收到了車票,但實際人數應該要更多。
鄭直盯着收集上來的人員名單,眉頭緊皺,“車票都是随機發的,年紀最小的隻有三歲,他們根本不該參與進這麼危險的事情。”
“但車票沒辦法轉讓吧,上面都實名了。”簡鴉斜靠在穆伺身上,把車票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我們在哪兒上車?真有暴食這個火車站嗎?”
鄭直:“我查過鐵路的數據,沒有這個站。”
“可發車時間不就是明天嗎?”簡鴉半開玩笑地說着,“總不能時間一到,我們嗖地一下就被吸進火車站了。”
事實證明,烏鴉的嘴真的開過光,好的不靈壞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