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你偷的？”

“胡說，上帝同意了的，比起在那個無人欣賞的角落裡腐敗潰爛，在我這裡換得笑顔更好。”賣花女眼眸一轉，像鳥一樣飛在空中的聲音，“這一次是為了你哦，你可是我的共犯。”

她把手裡的花往他的懷裡一塞，一副不予許他拒絕的姿态。

雷古勒斯順從地接過那一大捧藍色繡球，這一次他的衣襟也被沾濕了。

“摘不了花的話……我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吧！你一定會喜歡的，那兒有一片大湖，還有……，我喜歡……哦，這一小塊草地可真軟，好神奇！”

賣花女的話總是很跳脫，叽叽喳喳的，整個人都帶着一種勃勃的生機，像那綠得發亮的樹葉，風雨皆隻能化為它的養料。

雷古勒斯将那實際上一半都摻着泥水的繡球往懷裡攏了攏，他沒有問賣花女半邊亂糟糟的辮子和右臉明顯的紅腫是怎麼回事，她依舊美麗動人如同這懷裡的花一樣。

“嗯，是真的。”雷古勒斯在賣花女期待的眼神裡也踩上那塊草地，他笑得很溫和，“也許你是今天第一個發現的人。”

“你确定嘛？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将命名這塊草地為‘神聖之地’。”

“是的，我保證。”雷古勒斯含着笑意。

……

分别是發現在雨停的時候，雷古勒斯把傘遞給女孩，又把懷裡的藍色繡球抽出一支幹淨的，仔細地折斷多餘的根莖與枝葉，把它别在女孩的頭上。

“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懷特小姐。”

賣花女沒說什麼，隻是輕輕地問：“我們不會再見了是嗎？布萊克先生。”

雷古勒斯微笑着順着她的那條亂糟糟的辮子往下捋了一下，口型一張一合。

賣花女最後還是笑了，笑得很明媚，她率先轉身。

雷古勒斯默默地看着女孩遠去的背影，他擡手接住了一滴水，又下雨了，幸好她沒有拒絕自己的傘。

賣花女撐着那把黑色的傘，走回倫敦的街頭，她低着頭，突然發現倒影中的自己。

整潔漂亮的發辮，藍色繡球花插在頭上映襯着潔白幹淨的臉。她趕忙撩開左手的衣袖，就連之前的青紫傷痕也不見了。

賣花女耳邊似乎又響起了他的聲音，“就當是一個奇迹的夢（miracle dream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