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次的小提琴事件不知道是哪踩到了養母的底線。
在第一時間聽到那個撕心裂肺的嚎叫時候,愛麗絲就急忙跑下樓,忙忙碌碌地把老師送進醫院。期間,愛麗絲正眼都沒有給裡德爾一個,他就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着愛麗絲完全忽視掉他,指揮着慌亂的現場。
一直到傍晚,愛麗絲從醫院回來,她發現裡德爾還站在那。
憑借身高優勢,愛麗絲可以看到裡德爾緊緊抿在一起的嘴唇,指尖發白。
聽到開門聲,裡德爾迅速擡頭,慌慌張張地說:“母親……”
他的聲音還帶着顫抖,好似害怕極了。
愛麗絲知道他在裝,故意用害怕僞裝自己,向自己示弱來混淆受害者與犯罪者的身份。
“跟我來。”愛麗絲淡淡地說。
裡德爾毫不猶豫地跟上她的腳步,進入了他未曾踏足的主卧。
愛麗絲斂目,裡德爾的腿沒法發抖,步伐也沒有遲緩,他沒有一直站着,應該是聽到了自己汽車的聲音才故意站過去的。
愛麗絲關上卧室的門,隔絕掉外界的一切聲音。
對她來說,“負責任”真的是一件極為沉重又不情願的事。
“湯米,你自己說說看今天的事。”
裡德爾心裡一咯噔,他感覺到一些不對勁,但是面上依舊是那副委委屈屈可憐樣,他緩緩地闡述着今天發生的一切。
“原本老師和我在那兒上課,我們……一條蛇突然……突然就……”
裡德爾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好似還在害怕,但他描述十分完整,因果明晰,邏輯順暢。
愛麗絲就坐在一張小沙發上,她還是沒有取掉那長長的喪紗,戴着黑色的絲綢手套,隻露出一段光潔的小臂。
“過來,湯米。”
裡德爾又走近了幾步。
“再過來點。”
已經很近很近了,近到裡德爾可以聞到她身上的茉莉香味,這是最近風靡的一款女士香水,他和她去年一起投資了的。
愛麗絲一把拉過站在她面前的男孩,壓着他的頭,把整個人都按在自己腿上。
這是一個極為屈辱的姿勢,裡德爾立即掙紮起來。
“啪。”乍然的一掌讓裡德爾僵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啪啪啪。”迫于懸殊的力量差距,裡德爾無法反抗。
“為什麼?憑什麼!”他憤怒地質問。
“……”愛麗絲沒有回答他。
疼痛使得生理淚水在他的眼眶裡積蓄,裡德爾的聲音哽咽起來。
“這不公平!”但是他依舊說。
“我知道,那你現在要讓你的蛇來咬我嗎?”愛麗絲終于開口。
但是這一次,裡德爾沒有說話,偏過頭,咬着嘴唇,沉默地忍受着。
打累了,愛麗絲放開了裡德爾,但是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站起來,他的腿肚子現在還是軟綿綿的。
愛麗絲也沒有着急把他推開,等他自己緩過來站起來的時候,才整理一下被裡德爾浸濕了一片的黑色裙擺。
他的眼睛現在還是紅彤彤的,帶着水光的潋滟。
“我記得我教過你,不要恃強淩弱。”
“……”
“就像我剛剛那樣,你現在知道什麼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