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個身,扯過被子,背對着窗戶外的月亮。
走廊外已經不再有護士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安靜得可以聽見夏夜裡聲聲不止的蟬鳴。
湯姆裡德爾拎着一隻被他吊死的兔子剛踏進孤兒院三樓拐角處的房間。
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房間,它最多大概就一張床的大小,并且為了配合拐角處樓梯的形狀而被設計成了一個很别扭的三角形。房間裡總是堆放着亂七八糟的雜物,或許還有一些孩子們偷偷往裡頭扔的垃圾。
這個小房間被專用來關着一些不聽話的孩子,除此之外幾乎無人踏足。湯姆是它的常客,但是他不在乎,甚至會主動待在裡面。
相比于被外面那群蠢貨打擾,他更願意安靜地思考或是做自己的事情。
今天中午放風的時候,弗蘭克公然在衆人面前嘲笑湯姆的母親是個□□,“誰知道那家夥父親是誰?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跑到這兒!”
弗蘭克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地描述着,好似他親眼見着了那個雨夜,那個大着肚皮的女人跪在孤兒院的鐵杆下,一邊哭哭哀求着院長,一邊露出自己白花花的大腿。
那個時候湯姆就站在不遠處的鐵欄杆之下,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奇怪的人,在大夏天穿着厚厚的冬衣。
他輕輕晃了晃兔子的屍體——那個怪人和這隻兔子一樣,一看見他就拔腿就跑,不過這隻兔子最後還是被他抓住了。湯姆想着,那個房間裡應該有把小刀,可以把兔子開膛破肚後再往裡面塞滿,最後放到弗蘭克的床上,讓他知道什麼叫大着肚子什麼叫白花花的大腿。
湯姆愉悅地笑着,仔細地給這隻兔子的腿剃毛。
與此同時,大概淩晨三點的樣子,愛麗絲猛地睜開她的那雙幹澀的眼睛,再次摸到自己的傷口。
不是,他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