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些人沖過來,把一塊沾着液體的布捂到他的嘴上,他就暈了過去。
王賴說到這裡停下。
沈小魚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下文,隻好問道,“那你是怎麼死的?”
聽王賴的描述,那些人應該是某個拐賣人口的犯罪組織,就算要殺人滅口,也不至于——把人吃了吧,這得是多兇殘的變态,而且——
“你為什麼要說是烤肉店老闆吃了你?”
怎麼看,這烤肉店老闆也不像是能跟犯罪組織挂鈎的樣子。
誰知話音剛落,王賴突然仰起腦袋慘叫出聲,“啊啊啊啊别吃我——别吃我!”
沈小魚吓了一跳。
徐有生趕緊拉着她退開,“不好,他要化煞。”
王賴因為魂魄不全,陰氣不穩,始終沒能化煞,這也是鬧了這麼多天,老闆還能安然無恙的原因,如今不過是沾了沈小魚的陰氣,竟然直接就要化煞。
沈小魚突然想起來宮順當初差點化煞的情景。
眼看王賴的身上開始彌漫黑氣,她一咬牙,扭頭問廖以蘇,“要我摸他一下嗎?”
摸了就能把陰氣吸過來,就能阻止王賴化煞,隻是這手感——說實話,她還沒做好心理建設。
然而不等廖以蘇回答,王賴已經先一步朝着吓癱的烤肉店老闆撲了過去,眼看那隻沒什麼肉的爪子就要掐上老闆的脖子。
電光火石間,廖以蘇突然動了。
沈小魚甚至沒看清他擡腳,人已經到了王賴跟前。
這還是沈小魚第一次看到廖以蘇動手,滿是狼藉的廚房,男人衣角翩飛,動作行雲流水,就像是武俠劇裡的大俠,氣勢蓋頂。
隻見他手指一勾,一股黑色的怨氣便從王賴的身體裡湧出來,手指輕點,那股怨氣就進了沈小魚的身體。
看得沈小魚目瞪口呆,原來這個還能代勞的?
熟悉的陰冷如期而至。
她打個哆嗦,再不顧上研究其中的原理,趕緊抱着胳膊跑到廖以蘇身邊,讨好的揚起臉,“先生,我冷。”
下一秒,冷香和暖意一起襲來。
果然大佬牌暖爐是最好用的。
沈小魚舒服的喟歎一聲,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王賴身上。
王賴已經平靜下來,黑氣也消失不見,顯然是化煞沒成功,可神志也退回了被她吐到之前,整隻鬼呆呆傻傻的,反反複複隻重複着一句話,“别吃我。”
看來被吃掉這件事,是他的執念。
至于他是怎麼被吃的,又是被誰吃的,和烤肉店老闆有什麼關系,現在卻沒人清楚。
廖以蘇垂眸看了眼沈小魚胸前的鬼玉。
沈小魚立刻心領神會,還是老辦法,先把王賴帶回去,剩下的慢慢查,總不能留他繼續在烤肉店裡吓唬人。
隻是在王賴進鬼玉前,沈小魚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掏出包紙巾。
王賴的身上還挂着面條殘渣,萬一把鬼玉裡面弄髒了,廖以蘇會不會怪她?
為了不被大佬怪罪,沈小魚眼一閉,心一橫,在徐有生從疑惑到驚悚的眼神中,擡手擦了上去。
然而場景陡然一變。
眼前已經不再是烤肉店的後廚,而是一片漆黑,耳邊是汽車馬達的聲音,身下地闆搖搖晃晃,她正在一輛車上。
沈小魚很快意識到,就和宮順那次一樣,她竟然再次共情了王賴的記憶。
她之前跑去問過廖以蘇。
廖以蘇說是因為她體内的陰氣重,很容易和鬼魂産生共情,共情的方式有很多種,低級一些的可以感知鬼的情緒,高級的一些的可以共情到鬼生前的某些畫面。
而像她這種能直接看到鬼死前記憶的,則是鳳毛麟角。
沈小魚表示,她一點都不想搞這種特殊化,感受人死前的記憶并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
出神的功夫,車子停了下來。
她被搬進一個冰冷的房間,眼前始終漆黑,很快,她聽到有人說話:
“之前配型的不是這個人。”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耗子,兄弟就一塊兒給帶回來了,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能用就一起扔東郊處理。”
“報告馬上出來,看看有沒有能對上的。”
“出來了,剛好有人在收。”
“那就開始吧。”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要開始什麼,場景又再次變了。
她依然陷在黑暗裡,有人粗暴的将她扔到凹凸不平的石子地上,除了關門聲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周圍似乎還有别的響動傳來。
是一種熟悉的而她又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聽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