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爾皺着眉：“什麼啊，我還以為你們幾個來這裡之前就已經着急到大小便失禁了呢，我看你現在也是這種表情。所以你們到底為什麼要忍到這個地步，給我說明理由。”

韓吉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尼克神父死了。”

......

阿爾敏：“憲兵拷問尼克神父是想問他對我們說了多少事情嗎？”

利威爾：“想必他們是在确認雷伊斯家的秘密有沒有洩露出去和查出艾倫和希斯特利亞的所在吧。”

韓吉的副官：“當然從今早開始這一狀況，我們已經通知了艾爾文團長和皮克西斯司令。中央憲兵已經反過來被我們所監視起來，沒法輕舉妄動。但話是這麼說，他們要換種形式來。看出這種地方的辦法還是有很多，我們現在正處于連敵人是誰都搞不清的狀況。今天到這兒來的路上，我們就已經兵分兩路，并且施加了雙重跟蹤。目前看來這裡還未暴露。”

維米爾随手翻了翻手裡的冊子，翻過韓吉那一頁，後一頁是個拿畫筆的小人，旁邊标着“莫布裡特·巴納，第四分隊副隊長，素描很厲害！”。

難怪她報告書裡的巨人解剖圖（無垢巨人再生時肌理纖維的走向、女巨人硬化結晶的每一道棱角反光）描繪得栩栩如生。維米爾之前還納悶呢，一個整天沉浸在巨人捕獲和解剖的家夥，什麼時候有了這般堪比工匠的耐心和筆力。

利威爾：“在艾倫被審判的那場軍事法庭上，中央裡的某些人就為了得到艾倫而拼命活動着。”

韓吉:"沒想到現在在局勢動蕩不安的情況下，他們竟然會不加掩飾的組織兵團分裂對立。"

她環視衆人，聲音愈發沉重："按常理推斷，很可能還有像萊納這樣的敵人潛伏在中央高層。"

維米爾倒希望這是真的。這樣一來，他就輕松多了。要是有其他卧底在中央就好了，至少這爛攤子可不是他一個人來收拾。

韓吉繼續道：“最可怕的是，我們一邊盯着牆外的敵人，背後卻可能突然被捅一刀。”

利威爾對韓吉縮頭烏龜的舉措不滿，冷哼一聲：“然後呢？你是說打算讓我們在這裡乖乖喝茶聊天嗎？”

“在室内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啊，準備些需要的東西之類。拜托了，就這一陣子。”韓吉轉向維米爾尋求支持：“維米爾，你說是吧？”

摸魚的維米爾忽然被提及。“啊...真麻煩。”他拖長了調子抱怨，“這可不是我的工作範圍。”目光掃過韓吉鏡片後寫滿期待的焦慮眼神，又掠過利威爾緊抿的唇角：“如果非要選擇一個…小矮子吧。”

韓吉害怕再有像尼克那樣的人為調查兵團犧牲，而利威爾則認為必要的犧牲無法避免。

韓吉愣住，眼神閃過一抹失落，但沒說話。

利威爾：“你以為拖下去他們就會放棄嗎？這個地方總有一天會被發現。隻知道逃避的話，時間拖得越久，我們越會被逼至牆角。韓吉，平時你腦子挺好使的。但因為尼克被殺，你認為都是自己的責任，反而變得畏首畏尾。”

維米爾嘴角肌肉抽動了一下，像是被什麼逗到了。他趕緊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紅茶杯湊到嘴邊，借着杯沿的遮擋，用力抿緊了嘴唇，才把那聲不合時宜的嗤笑硬生生憋了回去。這安慰人的方式還真是奇葩...

收獲一記眼刀。

維米爾放下杯子，恢複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情，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利威爾沒有點破，隻是問道：“尼克的指甲被拔掉了幾塊？”

“哈？”韓吉不知道利威爾問這個做什麼，“我隻看了一眼，不過就我所看見的部分，所有的指甲都被剝光了。”

“會招的家夥剝一塊就會招，不肯招的家夥剝幾塊都一樣。我還當他隻是個傻瓜呢，看來他到最後都沒有背離自己的信仰。”

韓吉沒有再說話，但狀态明顯比之前看上去好多了。

“如果尼克真是咬牙到死都沒招，那說明中央可能還沒意識到我們已經追查到雷伊斯家族這一步了。”

“照我看來今後的方針有兩個。”利威爾眼神銳利，“在背後挨刀之前向外行動，把牆洞堵上。或者是解決掉背後紮刀的老鼠後再向外行動。”

“總而言之，我們要盡量不引起注意的進行實驗，同時将那些來妨礙我們的家夥，一個不留地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