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較之下,二人的痛苦不應該被并列在一起比較高低。
而此時,當生活中的甜蜜到來,背後的刺痛的分離、背棄、出賣也緩慢而生,是慢性毒藥。
知柱有些疑惑,“你指什麼?”
同樣,溪初沒有立刻回答上來,她覺得知柱又會痛苦,隻是她人太好了,往往對别人太好,忘了自己的訴求。
“你會想報仇嗎?”溪初擡眼,她很害怕知道這個答案,無論答案是是或否,溪初都會被得到的答案沖擊得不知所措。
她沒有能力,就算願意又能做什麼呢。
不過,她也不想聽到從知柱口裡說出一些,“诶呀,你想太多了,别想那麼多。”之類的話。給出這樣答案的知柱太痛苦了。
“會。”
知柱松開放在溪初肩頭的手,二人分立而站。
聽到這句,溪初就如全身被通了電流,血液噴湧流動。
“就這麼輕易告訴我嗎?”溪初問道,但語氣中帶着不是疑惑,更是多了被肯定後的如川流般,浸潤全身的愉悅。
身前人有一會兒沒有說話,屈膝,手搭膝蓋上,擡眼把溫柔又帶着希冀的目光投射給溪初,“我相信我沒有信錯人。”
“走吧。”知柱說着勾過溪初的小拇指,把她的手牽過來握住,“一會兒要錯過飯點了。”
“你們倆!”兩人一到後房就被雀堵住了。
“又丢下我去别的地方。知柱你怎麼最近老和她玩,憑什麼!”雀止不住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憑後來者居上。”知柱平靜地回答道。
溪初一下就被這句話整得不知所措,腦内似乎在轟鳴。
“你就向着她吧,喜新厭舊。”雀在一旁不滿地嘀咕。
溪初上前在雀肩上拍了拍,有些尴尬地解釋道,“她剛才有點不高興而已。說得話也不完全錯。”
“謝謝你,還是你好”,說了一些感激涕零的話,五官都被安慰到擠在一起,雀才頓悟這個後來者也不是來安慰的,“不,不是,你,你們。”
雀被氣的有些語無倫次。
飯桌上,知柱和溪初兩人坐在一起,本想在兩人之間落座的風川雀極其快速的被知柱拒絕。
“就不能讓我坐在這麼嘛……以前不都是我在你旁邊嗎?”雀似乎還沒轉過彎,感覺自己被友情抛棄了。
“你在我左手邊也是旁邊,需要擠在我們中間嗎?”知柱語氣有些狠厲起來。
雀有些驚訝知柱的态度居然轉變如此之大,看來二人是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感情升溫去了。
果然老話沒錯,三個人的友情太過擁擠。風川雀搬着椅子惺惺地坐在二人的斜對角,不靠近也不對上照面。
三個人在擁擠的飯桌上,如星散落在夜空裡,渺小,淹沒在周遭的嘈雜聲,今天飯桌上的人好像是平時的一倍。
知柱有些懊悔剛才的舉動不然就可以直接問雀發生了什麼了,飯桌上的人許多都是新面孔,還帶着外地的口音,但多多少少能零碎地聽懂一些。
直到晚飯結束三個都隻是顧着自己夾菜、吃飯。但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從那段讓耳朵想罷工的吵鬧裡抽取出來。
這些不會來太久,隻是今年的天氣不好,可能在飛花那幾天會下大雨,老夫人喊人來修水渠通水,但是這些人還沒開挖,還在清理碎石,就被大小姐叫停了。
“之前府裡有因為下雨,而被淹得不成樣子的時候嗎?”溪初問一旁的知柱,二人正吃完飯坐在後房前院的階梯上望月亮。
“有過,整個宿舍都被淹了,所有人搬去鐘樓,又悶又熱,待着很不舒服。”知柱回想起那段時光,不免皺起眉頭。
“那之後呢,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了嗎?”溪初接着問。
“那年老夫人就直接找來了水渠工人通水渠,通一次應該夠用好幾年了吧,但是不久前後山的石頭像被雷劈重中了,”知柱望着天,臉上有多些疑惑的神色,“那晚明明不是特别大的雨,但轟隆一聲,特别響,所有人都被驚醒了後山上面的石頭全滾了下來,大家趕到後面的時候,就看見大小姐和縛秋撐着傘看着石頭滾到他們面前。”
“好怪異的景象,跟他倆看一場預設好的表演一樣。”溪初在一旁說道。不過總結這些天來對她們的認識,這倆人确實不是什麼聊天談地喝酒簪花的單純小情侶。